白一諾直接把插魚的竹竿往肩上一甩,飛奔過去。
進了門才發現,又是沈大壯一家。不過這次他們都站在院子裡不敢輕舉妄動。
白一諾擠開他們,快速跑回堂屋。
江妄好好地在那裡坐著,看白一諾身後的人想動她他露出一個涼薄的笑容:“一諾,動機關!”
白一諾機靈,立馬去碰一個小機關,一排細細的竹子朝院子飛去。好巧不巧,正好落在沈家人的腳前。
沈家人怕得不行,連連後退。
“你們別動,後面也有機關!”
沈家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嘴裡還嘀咕著這麼一個小院子,怎麼就那麼多機關?
白一諾耳尖聽到他們的嘀咕,立馬揚起聲音:“我們裝機關就是為了防你們!早上才裝好,你們下午又來欺負我們了!”
沈大勇捏著腰,一臉不滿:“誰欺負誰啊?分明是你們欺負我吧!你那個嫂子砍了我們家的竹子,還把我推下山坡,她必須賠醫藥費!”
兩個人都沒理會他。
他只能在那裡叫囂,叫得累了也沒人搭理他。
他有些不甘心,衝著圍牆那邊喊:“媳婦!媳婦,你快點去讓村長過來,我和爹媽都被困在這裡了!”
那頭應了一句,匆匆去找村長。
村長還沒到,沈書音回來了。
她一看到這幾個人就沒什麼好臉色:“你們來幹什麼?別動了,這裡面有機關的哦!”
沈書音說著以奇怪的步伐、詭異的路線進入廚房。
飯已經熟了,可以開始做菜。
她喊一句,白一諾快速給她送魚。
沈大勇觀察的他們的步伐,踩著他們的步伐動了,沒想到機關再次重啟,一根竹子朝他們飛來。
這次的竹子不是那種尖利的竹子,而是一根粗壯的竹子,直接朝沈大勇心口飛來,沈大勇連忙蹲下,勉強避開這個竹子。
姍姍來遲的村長也看見了這一幕,好在人都沒事。
他心有餘悸地打量周圍,原本很矮又很破舊的土牆,上面釘滿了尖利的竹子。破舊的小院裡,也多了不少竹子,這些組織明顯是作為機關的存在。
村長見多識廣,也不知道這些機關是怎麼弄出來的。
隨意一掃,彷彿各處都有機關,又看不出來哪裡會觸發機關,他沒敢進去。
只在外面探個頭:“這是怎麼回事啊?”
沈大勇幾乎急哭了,斷斷續續說著幾天前早上發生的事情,話裡話外讓村長為他做主。
村長眸子一瞪,怎麼又是這家的事?也太能惹事了吧!
“音音呀,你方便出來嗎?”
沈書音正在做魚,考慮到兄弟兩人吃得比較清淡,她做了一個蒸魚,將配料往魚肚子一夾,再調好火,便可以抽出空來。
她走出來親自將沈大勇幾個帶出去。
沈大勇亦步亦趨,生怕哪一步踩錯了,又被機關傷到。
幾個人站在門口,開始掰扯。
沈大勇先發制人:“沈書音胡亂砍我們家的竹子!那是我們家好不容易種成的竹子,本來想做成涼蓆、雞籠、竹簍……可您瞅瞅那一大片去了一半了!”
村長看著村頭,那鬱鬱蔥蔥的一片竹林,確實被砍出缺口,卻也沒沈大勇說得那麼誇張。
他看向沈書音,讓沈書音說話。
沈書音半點不慫:“村長你也知道沈大勇一家都欠我們錢。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何況我們家沒其他勞動力,就靠我一個女人……”
她掩面假裝哭泣。
其他圍觀的人紛紛指責沈大勇一家,話裡話外都說那些竹子也不值什麼錢,拿來還債正好。
村長摸摸鬍子,瞧了沈大勇一眼,他馬上知道村長的決斷。
沈大勇咬咬牙,只能放棄這件事。他人聰明,立刻提出那些竹子便抵扣債務。
沈書音心算一下,他們至少吞了江家兩百斤大米,還有五六桶花生油。大米和竹子的價值不相上下,可花生油的價格十分高。
整個沈家村的人都不一定吃得起!
沈書音果斷拒絕:“不行,你們家拿了我們那麼多桶油,那竹子肯定不值那麼多錢!既然你們要算賬,那就讓村長算一算你們還欠我們多少錢。”
村長當真掰著手指開始算。
沈大勇慌了:“我們沒錢啊!”
沈書音才不理他:“現在沒有,以後總會有的!”
沈大勇恨得咬牙切齒,眼睛骨碌碌轉著,說起沈書音在林子裡傷他的事情:“……我整個人都摔下山坡,怎麼說也和沈書音有關吧?她必須給點賠償!”
呵,還想轉移注意力。那一會一起算!
沈書音但笑不語,看向村長。
村長讀過幾本法律,大抵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著沈書音的面色十分慎重。
沈大勇得意洋洋。
沈書音懂了,她眼底有驚訝,指著自己的鼻子:“所以我要負責了?”
這是什麼邏輯?
村長點頭。
沈書音不服:“憑什麼我要負責?是他先打我的,我不能還手,站在那裡讓他打嗎?這也太沒道理了!”
村長輕咳兩聲,問了他們當時的情況。
沈大勇繪聲繪色,幾乎描繪成沈書音舉著斧頭要追殺他。他一個不慎,踩空摔下山坡。
沈書音立馬反駁,說是沈大壯先動的手,他拿起竹子打她,她便把他手中的竹子砍成兩半……
村長聽完後,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侄媳婦,這次還真是你錯了!你雖然是防衛,但防衛過當了,所以得賠他一點醫藥費。”
“啊?”沈書音不明白這個詞,原主的腦海中也沒這個詞。
在村長的解釋下,沈書音總算聽明白。沈大勇舉起阻止要打她,她當時可以反抗。
但沈大壯退後之後,她繼續拿著斧頭嚇唬他,或是出手,都已經超出了防衛的範圍。
若她之前再出手,到了警察局那邊可能會被定義為行兇。她沒出手,又能預見沈大勇被掉下山崖,依舊嚇唬他,這即便不算行兇,也算防衛過當。
這一圈下來,沈書音即便聽明白也暈了,她舉出手:“所以您的意思是說,反正這醫藥費我多少得賠一點是吧?”
沈大勇有人撐腰,立馬囂張起來:“哪能賠一點,要全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