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音翻白眼,看向村长。
村长尴尬的点点头,按照法律上算,的确是这样的。
沈书音烦透了这规则,就这么一个小乡村就这么讲规则,那到了大地方岂不是更讲规则?
那她以后还怎么天高任鸟飞?
沈大勇挤到她前面:“赔钱赔钱!”
沈书音凉凉地看他一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打我一顿吧!”
沈大勇举起巴掌,村长严肃地盯着他。他愤恨放下巴掌:“村长,你看……”
村长恨不得脚底抹油直接离开,硬着头皮道:“我看什么看,这还不是跟你们沈家的人学的吗?你要怪就怪你们沈家做事不厚道,总是欺负人家老弱妇残干嘛?”
沈大勇也没辙,自己理亏只能像龟孙子一样跟村长道歉。
他灰溜溜地想离开,又被沈书音叫回来:“等等!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沈大勇惊讶,还有什么账?
沈书音提醒他:“欠我们家的油钱!大米用竹子抵了,那花生油用什么抵债啊?”
沈大勇气弱,这不对啊,分明是他来找人麻烦,怎么还得赔钱。
他腆着脸说:“我没钱啊!”
沈书音眼尖,看到他兜里未藏好的纸币:“你那裤袋里不就藏着钱吗?”
她说着,一个箭步过去,擒住他的胳膊,手直接往他裤袋里伸。
“你个臭娘们,想男人想疯了吧?别摸我!”
沈书音略带犹豫,作为精怪她是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的,可是这一世她不是精怪……
里头的江妄看到这一幕,推一把白一诺。
白一诺反应过来,一溜烟跑过去将沈大勇兜里的钱全拿出来。
好家伙,足足好几张五块呢!
其他沈家人见状赶紧过来拦,可没来得及。
沈书音眼睛扫过,一共十五块。她看向村长:“这钱能买五六桶花生油了吗?”
这年头花生油少,特别金贵,不止这点钱。
村长一个不知该说不该说的眼神,沈书音立马悟到。她将沈大勇推开,直接搜起沈梦的口袋。
沈梦尖叫:“村长,她这是抢劫,您不能不管啊!”
村长别眼,当初你们也抢劫啊!那么人抢人家一家弱病残,丢人!
沈书音又摸出来两张五块和三张一块,还有几个硬币。估摸着差不多了。
若是平时这家人一定没装那么多钱,偏偏今天发工资了。
沈书音高兴,把钱收好,路过沈大勇的时候,还给了他两块:“你摔得也不重,两块钱够你治病了!”
沈大勇眼神阴毒,恨不得砍了这娘们!
偏偏沈书音得寸进尺,特意到村长面前,跟村长算账,说这江沈两家就这么两清了。
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沈家一家灰溜溜地离开。
等沈大勇走之后,沈书音给村长道歉:“不好意思啊,村长,给你添麻烦了!”
村长叹一口气,摆摆手。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让沈大勇一家不要欺负外村人,要不村子的名声会烂成什么样?
他慢吞吞地离开。
沈书音赶紧进去看她的鱼,鱼已经蒸的差不多了,散发着浓香。
沈书音赶紧将鱼翻一个面,拿起之前从山上采摘的番茄,将番茄切碎,另起一锅,将番茄煎成汁,加入盐和其他配料。
将这些番茄汁撒在鱼上,最后再蒸个5分钟,鱼便可出锅。
狗鼻子白一诺凑进来,鼻子还在耸动,时不时擦嘴角:“好香啊!原来你会做饭!你之前为什么不做?”
沈书音手一顿,找来几根牙签,戳鱼。鱼很快被戳一个遍,汁水充足涌进去。
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说不定在江妄那里还是一个加分项。
沈书音有算计,面上却不显露出来,转身继续忙活:“其实我在家里很受宠的,虽然会做,也不需要做多少。”
“说起来好笑,那时候我不知天高地厚,只想嫁一个有钱人。嫁过去之后,吃香喝辣,做我的少奶奶,哪想到居然被媒婆骗了……”
她的故事里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无知又冲动的少女,赢得白一诺的好感。
白一诺撑着小下巴:“所以这么说来,你是被骗过来的?来了之后发现自己得照顾两个人,沈家那边还抢了粮食……”
沈书音心里偷笑,这娃娃就是上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在这件事上原主固然有错,可她一个被娇宠的小姑娘一下子换了环境,从天堂跌落谷底,难免有些不平衡。
只是可惜,她有胆子欺负两个表兄弟,却没胆子回娘家求救。就因为怕那几个嫂子说闲话,太在意脸皮,到最后连命都没了。
沈书音心里叹息,手上慢慢熄火,将锅里的鱼弄出来,又在一旁的锅里炸一些葱花,将葱花洒在鱼上,一切完美!
一转头看到白一诺这个小孩若有所思,仿佛对她的遭遇也有几分同情。
沈书音轻笑,再接再厉:“我那时候头脑发昏,想不大明白,总觉得江妄才是害我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如果他不残疾,我何至于被人拉来冲喜……”
她说得可怜,白一诺有几分信服:“原来你也是可怜人啊!不过你这不是被我表哥害的……”
“我知道,我这不是明白过来了吗?”
哪知,有人在身后幽幽道:“呵!不过是柿子挑软的捏!”
噗叮噗叮……锅铲摔在沈书音脚下,她急忙回头。
只见江妄坐在轮椅上,就在厨房门口,幽幽的看过来。他的眸光很冷,更冷的是他脸上的神情。
沈书音:……
她是夸大了一些,可原主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什么见识都没有,会那样做再正常不过了。
沈书音理直气壮:“你说的也没错!谁让我年纪小,又注定只是一个弱者呢?”
她一语双关,一方面承认原主所做的种种不妥,另一方面则是暗示这是弱者所为,不是完全不能原谅的。
男人的目光越发幽深,落在轮椅上的手轻微动了。眼前的女孩和之前的女孩最大的不同,便是那个人是弱者,眼前的这位不是。
他呵一声,推动轮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