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贺舒宜抱着平板在沙发上追剧。
桌上的吃得一干二净的外卖还有她吃剩的一半蛋糕,最后都是苏祺年一人收拾妥当。
垃圾放在门口,会有专门的保洁阿姨来收。
苏祺年放好后关门进来,瞥了眼正舒服看剧的贺舒宜,决定先去洗澡。
“等等,今晚你不打算回去了么?”贺舒宜躺在沙发上仰着小脸看向他。
苏祺年抿唇不语,贺舒宜躺着看不清他神色,又不见他回应,从沙发上起来,刚坐起,便听见苏祺年失笑道,
“你要赶我回去么?”
他微垂着头,不知道那双如墨深邃的双眼里面在想着什么。
他站在那,给人一种形单影只的落寞感。
贺舒宜心头微动。
她按下平板屏幕上的暂停键,声音在沉默中软化下来,
没有要赶你。”
苏祺年抬眸,眼里仿佛缀上了夏天夜空中最亮的几颗星星。
他继续听见贺舒宜说,
“只是想问问你。”
“有换洗的衣服么?”贺舒宜重新躺下,看着平板说。
“嗯,有。”
上回离开的时候,苏祺年没有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走,他的房间里,很多东西都原地不动。
贺舒宜也没派人清走。
——
苏祺年从楼上浴室洗完澡,擦干头发下来。
没了电视剧的嘈杂声,室内安静,平板还亮着。
沙发上,纤瘦的一团缩躺在那。
苏祺年走路的声音很轻,到沙发面前时,才发现贺舒宜已经睡着了。
平板上面显示着琴谱,上面的勾勾画画的音乐符号他看不懂。
苏祺年轻手将她怀里的平板抽出,锁屏,放在桌上。
客厅的空调温度有些低,多了些寒凉,她全身穿得单薄,露胳膊露腿的,明明已经冷的缩成一团,却还是不肯回房间睡觉。
她染回了黑发,脸上也没化妆,素淡的脸上显得有几分稚气,皮肤在灯光照耀下更是嫩白如雪。
苏祺年蹲了下来,手指不受控制的刮过她翘挺的鼻子。
贺舒宜对于别人的触碰很敏感,身体瑟缩了下,翻转了身体的睡姿,朝向苏祺年。
她一只手枕在脸下压着,另一只手搭在腰上,呼吸浅浅。
苏祺年弯腰,两手穿过她肩背和膝盖弯,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
刚洗完澡,他身上气息清冽而干爽。
贺舒宜往他怀里缩了缩,脸贴在他胸膛。
她这一靠近,苏祺年身体就僵硬了些,下颌绷直不敢乱动。
等贺舒宜再度安分下来,他才低头仔细看了她一眼。
睡觉时安安静静的,粉嫩的唇口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她穿的短袖领口有些大,加上她刚才又往他怀里蹭,这下领口敞开了不少。
苏祺年不小心看到那条沟壑,耳后根迅速染上红晕,非常不自在的撇开头,抱着贺舒宜回到她的卧室,用被子将她身体严实捂住。
卧室里的空调温度被他调到最佳,苏祺年站在床边看了贺舒宜好一会儿才关门离开。
关上门后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下楼灌了好几杯凉水下肚。
喝完凉水不够,还去冰箱里找了些冰块儿吞了下去。
一番折腾后,身体里的火热烧感渐渐退下,他才回房间休息。
——
翌日一早,贺舒宜天微微亮就起了床。
她先是拉开了窗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小哈欠,站在窗前发了会呆,抓着头发回想着昨晚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她记得是在一楼沙发看琴谱犯困,之后眼皮一重,就睡了过去。
身上穿戴也整齐,那只可能是苏祺年了。
贺舒宜想通后就洗漱下楼。
她不会做饭,昨晚去买蛋糕的时候顺便也买了一袋吐司面包回来。
家里有各种果酱,简单抹在面包上就当是一顿完美的早餐了。
苏祺年起床下楼后就是看见这么一副情形:
贺舒宜在厨房里,靠着洗手台,长发扎成干练的丸子头,嘴里叼着块面包,双手拿着平板全神贯注的盯着,旁边还放着一杯牛奶。
贺舒宜余光瞄到了苏祺年正往厨房里走,没有多余的动作,仍一手托着平板,嘴里叼着的那块面包三两口吃完,顺带喝了口牛奶。
苏祺年走过去,摸了摸残留着寒冰气温的牛奶,不禁皱眉,
“怎么不热一下?”
这牛奶也太冰了些。
贺舒宜只是凉凉看了一眼,满不在意,
“我就是喜欢喝冰的。”
夏天她就是要冰的。
“家里只有面包,那里有果酱,将就着吃吧。”
贺舒宜不管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专注的看琴谱,想到那杯牛奶,她漫不经心道,
“你要喝吗?”
“只剩我这半杯了。”
贺舒宜把一旁的杯子举到他面前,狡黠的眼睛似笑非笑。
她敢笃定苏祺年不会推脱。
如她所料,苏祺年握住她手腕,将她手中的被子抬高了些。
他走近一步,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手背,带动杯子沾到他唇边,接着一饮而尽。
贺舒宜怔了怔,死盯着自己那只被宽大温暖的掌心包裹住的手,又懵着看他将自己那半杯牛奶全部喝完,一滴不剩。
随着他吞咽时喉结的滚动,贺舒宜莫名的也跟着咽了咽。
“还以为你会说出早上喝冰的会肚子疼的训斥话呢,”
贺舒宜勾唇笑道,
“没想到还是喝了呀。可真乖。”
苏祺年抽出她手里的杯子放下,低眸认真的用温热的手掌暖着她的,
“你给的,我不会拒绝。”
管它是冰的还是热的毒的,她给他就敢喝。
贺舒宜把平板合上放到干燥的地方,欺身靠近苏祺年,头仰着,视线落在他润润的薄唇上,踮脚一吻,
“抱我。”
苏祺年想回吻她的时候,贺舒宜已经从他唇上离开,手张着等他抱。
他又惊又喜,最喜欢贺舒宜主动和他亲近。
他稍微俯身,贺舒宜手就环住了他脖子,苏祺年也跟着托起她臀部,整个人软软的毫无防备的挂在他身上。
早上和晚上的贺舒宜最柔弱,也最依赖。
贺舒宜让他抱着自己去沙发,她头枕在苏祺年可靠的肩膀上,语气有些炸毛,
“苏祺年,”
“昨晚为什么不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