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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香尘一路小心翼翼,顺着印迹寻到了马车旁,可是空气里残留的血气和地上较为凌乱的印迹无一不是在告诉她刚才这里发生了怎样惨烈的打斗。

这时代的生命还真是没有任何保障,说杀就杀,还不死不休,都什么仇什么怨!

香尘的世界观里还带着现世的观念,觉得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即便罪大恶极也应该有法律法规来制裁,而不是这样滥杀。

她走到马车前查看了马车的窗帘,窗帘顶端的一边处挂着一根不起眼的丝线,香尘看到这根丝线的时候神情才松了下来,这是她与他们约定的暗号,如果安全则丝线在,如果不安全则丝线断,现在丝线是好的,证明他们都很安全。绕到马车后面,将自己采集回来的药归置好后想看看那几人去了哪里,便听到有人声拌着脚步声传来。

香尘一惊,该不会是又有人来刺杀吧,她连忙离开马车躲到一棵树后面躲藏了起来。

唐卿莫和唐成城走在最前面,两人有说有笑,花无常扶着欧阳覃小心跟在后面,最后面还有一匹马悠悠的跟着,香尘看到是他们几个人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唐卿莫一眼便看见了香尘,脸上的高兴溢于言表。

“香尘,你平安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花无常见香尘无事也总算是放了心,只是此时却不是说话的时候,出言到:“都上车再说吧。陈公子可否骑马随行?”

花无常说完便看向唐成城。

唐成城笑着到:“应当的。”

几人很快上了马车朝下一个城镇而去。

马车上,唐卿莫拿出包的烤鱼递给香尘到:“你也吃点吧。”

香尘接过鱼闻了闻,是真的好香,但是她也十分好奇那个下午才见到的紫衣少年是如何同他们一起的。

“这位陈公子你们是如何碰到一起的啊?”

唐卿莫见他好奇,出言解释到:“我们在下河道边,看到他在烤鱼,所以我们就搭了一个伙,一起吃了点,你这手里的鱼就是我们一起烤的。”

“那欧阳公子吃了吗?”

香尘从拿到烤鱼,就感觉有一双无比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己,抬眼一看居然是欧阳覃。

“不曾。”

欧阳覃有些委屈,终于是想到自己了。

“给,这里面没有荤油,可以吃点。”

欧阳覃从来没有觉得吃上烤鱼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明明还在像逃亡一样的境况,欧阳覃却总觉得很轻松。也许这方小天地里,哪怕身边的都是相对陌生的人,却是真的没有尔虞我诈才会令自己觉得不用紧绷着。

唐卿莫看着香尘吃得香,也没有再说话,可是他的心里却不停的在盘算着。

这个受伤极重的欧阳公子一看就是朝廷的作派,朝廷皇姓欧阳,这位不会是个皇子吧!可是哪有皇子只带一个随从,而且还把自己搞得千疮百孔的?再想到下午的刺杀,原以为是阳关三叠小看自己派出的人太失水准,却没想到那一波刺杀里其实是两个势力的人。那个从湖面刺客目标是自己,但是和那只花猫缠斗的目标肯定就是身边这位了。

呵呵,原以为自己是鱼,没想到不止是只有自己是鱼。

香尘吃得差不多,正想闭目养神一下,却听见唐卿莫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啊,我有笑吗?”

唐卿莫揉了揉脸到:“你肯定是听错了。睡吧,今夜也够受累的。”

是够累的,似乎从昨天早上一直忙到现在。她一个不怎么做事的人,却连轴转了两天,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还要照顾着两个伤患,说不累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香尘睡去了,唐卿莫也在闭目养神,欧阳覃本就伤得重,没多久也睡着了。

马车速度相当快,唐成城担心自己的三哥受不了这样的颠簸策马和花无常平行到:“你驾得这么快,我们这是要急着去什么地方?”

花无常看了他一眼到:“找一个近点的城镇,主子和唐公子要用药,必须快点到。”

他还记得白天香尘说过,主子需要药浴,何况陇城一行,主子如果病不能大好,又如何有精力去救那些百姓。

唐成城狐疑,出了晋城最近的城镇不是东面的华阳城吗,为何这方向不是向东而是向北?北方的南洋镇?

“这是要去南洋镇?”

“南洋镇怕是不安全,还需要继续向北。”

花无常一边说着话一边驾着车,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唐成城更加疑惑了:“可是之前你们不是说要往东走的吗?怎么现在往北了呀?”

“东边危险,我们换个方向。”

“换个方向?”

唐成城他本能的觉得北边不能去,但是为什么不能去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是被他忽略了。

一路上高速行驶,终于在清晨时分到达了南平城。

常来客栈里,天字一号房间里,香尘准备好药浴并交待好一切给花无常后离开了房间,花无常扶着欧阳覃坐在浴桶里轻声到:“主子,香尘说这药猛,如果您受不了,可以咬这个木条。”

欧阳覃看着花无常手里的圆形木条咬着牙说:“不用,你讲讲现在的形势吧。”

花无常看着自家的主子才刚刚进行药浴就已经反应如此强烈,额上斗大的汗水如雨般滴入浴桶里,心里又恨又不忍。

“目前陇城坐阵的是威远大将军张资善,此人刚正不阿,一到地方就严令全城的大夫必须对患病者进行诊治,但是效果不大,去了二十余天,疫情没有缓解,自己也染上了瘟疫。”

“真是胡闹,让一个打仗的将军去治理瘟疫,这到底是谁出的主意?”

“额……是大哥秘密安排的。”

欧阳覃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无常,但是随即也明白了这样安排的用意。欧阳覃闭上眼,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自己本是质子,以为被国家和父皇抛弃遗忘不可能会有回国的一天,可是这一天却来了。换来的代价在知道是用七座城池换他归国机会的时候,他的心情复杂,差点就想书信回国,让父皇放弃这种交易。可是他动摇了,能回家谁不想回家?这一路上刺杀不断,这让他一边受着良心的折磨,一边又给自己竖了新的目标,而且随着刺杀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当知道要用瘟疫来挽回自己丧国丢城的罪名时,他考虑的不是说这是个机会,他想的却是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为自己的国家做些什么。可是如今又听到一个手握重权的将军是因为自己而被派到了瘟疫地,他的良知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它却已经发生了。如果这次瘟疫他不能解决好,那么除了七座城的罪,陷害这张将军于不义的罪,他也要日日夜夜受着而不能被救赎。

“那个陈城可曾查清楚了身份?”

“嗯,查清楚了,确实是如他所说,此人可用。”

“那你自己看着安排吧。还有那个唐卿莫,虽然他被家族遗弃,可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难保不会有翻身的机会,我看他眼里有光,必要时帮衬一二。”

“是。”

欧阳覃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幽深如潭,看着浴桶里的药水到:“药材收集得如何了?”

“大哥在秘密安排,我们这一路也在采买,希望到时候用得上。”

“到底是什么病,带上这几个人一起去安全吗?如果香尘……”

花无常听出自己主子的担心,他立即单膝跪地到:“主上,没有如果。您身上的毒香尘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您是怎么中的,中了多长时间。我们对他有信心,所以您一定要相信这次瘟疫我们一定能取胜。”

欧阳覃还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香尘去了唐卿莫的房间,见陈城在和唐卿莫聊天,自己交待了一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香尘退去所有束缚坐在浴桶里好一会儿,才终于舒缓了些神经。

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都不及思考。现在想来似乎一切改变得太快。

明明前日还在悠哉的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是自从救了欧阳覃,这生活节奏快得令她生出了她又魂穿了的错觉,如果不是唐卿莫还在,她可能想死的心都有了,也许再死一次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也说不定。

目光瞟上桌上的盒子,昨夜她把万药山庄后山下面的所有药都采了个遍,只有香尘草她采拾殆尽。因为她还需要香尘草解毒,唐卿莫也还需要香尘草的辅助。而这盒子里面是她解毒最后一次的量,如果在没有发生这两天的事情之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服下让自己恢复健康。也正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毒,有时候也能救人,就比如欧阳覃,就是她以毒攻毒治好的,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想证实一下一个萦绕在脑海里的那一个想法。

“既是有想法,那不如再等等看。”

香尘打定了主意,才重新审视起目前的局势。

她不是不知道花无常为何要自己带着欧阳覃跟着她回草屋,无非就是看中了她的医术,想让她为他们所用。湖边的刺杀想想就知道是冲着欧阳覃去的,她可以说是被花无常摆了一道,她被迫离家跟随他们一起,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那间草屋和那片后山的药材都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她能不能靠这些人帮助自己报仇而已。

唐卿莫,即便是被家族追杀,可还有一个莫府做靠山,这两个江湖组织是最接近万药山庄的,但是也是最不容易和万药山庄为敌的。而欧阳覃有公公随行,一看就是朝廷的人。当今天子年过五十不可能是什么皇上微服私访,那要不是王爷就是皇子了。自古朝廷和江湖一向不对付,那是不是可以借朝廷的手去灭了万药山庄呢?

要以什么身份和理由呢?

香尘的眉头紧皱想半天也没有想好要如何办,一头扎进水里让自己整个都埋在水中。直到水渐冷,香尘才起身穿戴。

“顺其自然吧。”

想不出索性不想了,香尘干脆利落的收拾好自己便开始休息,花无常说晚上才会离开,那么这期间她一个大夫有什么事情好忙的呢,蒙头睡大觉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呀。

在唐溅天阁的水芸阁里住的是唐溅天阁阁主唐战的二夫人杨婉云。此时的杨婉云端着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一只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捏着茶盖轻轻划着茶水,听着跪在她面前的一个暗卫禀报着她现在非常关心的消息。

“我们派去的人,失手了!”

“什么?”

杨婉云终是端不住了,原以为是信手拈来的喜悦成果,怎么就失败了?那几个可是她的心腹,而且实力比起阳关三叠的死士也绝对不会差。

“那令牌可曾收回?”

“不,不见了!”

砰……

杨婉云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溅起了茶水和碎片飞散各处,暗卫心里叫苦,却不敢动弹。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

杨婉云面色阴沉,看着外面太阳正好,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只感觉背脊生凉。

那个废物,这次没有杀成,下次再派人去就可以了,但是那令牌绝对不能流落在外,否则她那个大哥,可是会扒了她一层皮。

“娘亲,何事如此恼怒?”

此时从屋外走近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女子娇俏如花中蝴蝶,翩翩然的便到了杨婉云的身边。

“无事,就是事情没有办好,有些生气罢了。”

唐新雨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佯装生气到:“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找人来收拾一下,是想让我娘亲受了你们的气还要继续再伤着吗?”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杨婉云睨了自己女儿一眼到:“就你知道会心疼我。这个阁里呀,也就只有你心疼我了。”

“娘亲说的哪里话,我是您的女儿,我不心疼您那心疼谁呢!”

唐新雨用脚小心扒开地上的碎片,想给杨婉云清出一条通道,好让她能安全走进内室,却没有注意到杨婉云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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