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想退吗?”穆安歌皱了皱眉,反问。
沈墨淮气得没说出话来。
“可是这些年来,王府所有的人情往来,下人的饷银,吃穿用度,都是从我的嫁妆里出的。”
“您要是不还我,就不怕传出去了,坠了您战王爷的名头?”
“当然,您要是不介意当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那不还也可以的,半夏……”
穆安歌话音刚落,沈墨淮一把将账本给抢了过去。
“既然是王府的开支,自然该由本王负责,等本王找人核算清楚了,自会将所有银子都还给你。”沈墨淮冷冷的道。
“如此就多谢王爷了。”穆安歌面上的笑容顿时就多了几分真实。
战王府乃是京中的顶流权贵,来往的人家也都是各大豪门世家,每年光是人情往来就得六万两往上。
再加上府内各种其他的琐碎用度,每年也得用个几万两。
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少说也得十万两白银了。
她是十五岁及笄那年嫁给沈墨淮的,如今五年过去,沈墨淮少说也得赔她五十万两白银以上。
想到能把花出去的冤枉钱给拿回来,穆安歌就开心。
连带着眼前让她怨恨的沈墨淮,看着都顺眼了半分。
许是她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真实,让沈墨淮看着竟有些走神。
她如今这般笑眯眯的模样,倒是与过往她爱慕他时的单纯模样重合了。
这般看着,可比方才假惺惺的样子舒服多了。
一旁的夏婉央见沈墨淮竟然盯着穆安歌看,恨得牙痒痒。
她柔声开口道:“王妃,明日是上元节,王爷说陛下在宫中设宴,王爷想带妾身一同进宫参加。”
“妾身出自边境,小门小户,对礼仪规矩还不熟悉,还请王妃明日多加照拂,免得妾身在外面丢王爷的面子。”
这话一出,穆安歌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没了。
她先是冷嗤了一声:“既然知道自己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会丢人,就别想着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场合。”
随后,她看向沈墨淮,冷冷道:“王爷你在别的事情上要闹腾我都随你,但参加宫宴这事儿不可以。”
“本王妃乃是正儿八经上了皇家玉牒的人,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竟也配同本妃一同出席宫宴?”
“王爷喜欢她,纳她为妾,带她归府,这都没问题。”
“但若王爷敢带她参加宫宴,且不说于礼不合,会被礼官和言官抨击,有损王爷的声誉,更是踩在本妃的面上,不让本妃做人。”
“王爷若真如此一意孤行,不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我二人直接和离吧。”
“和离了,王爷要带谁参加宫宴就带谁参加,与我无关,只要我一日是战王妃,这事儿我便不会同意。”
沈墨淮看着穆安歌脸上的冷意和强烈的反对,心里竟诡异的生出了一丝满足感。
她这般激烈的情绪表达,终于让他察觉到她还是在意他的,还是爱他的。
所以,当真是因爱生恨吗?
夏婉央早就知道这事儿可能不顺利,但只要沈墨淮帮她,她就一定能办成。
于是,夏婉央抹着眼泪就开始哭:“王妃说得是,是妾身考虑不周了。”
“一听王爷说要将妾身带去宫宴,介绍给他的兄弟姊妹认识,妾身欣喜若狂。”
“是妾身没能看清自己卑贱的身份,这才言行有失,还请王妃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穆安歌冷冷的扫了夏婉央一眼,不屑的轻呲。
“王爷你怎么说?是咱们去请旨和离,还是让你的夏姨娘乖乖呆在府上,不去参加宫宴?”
上一世的这一天,夏婉央同样带着沈墨淮来找茬。
当时她蠢,死活揪着中馈钥匙不肯给,惹怒了沈墨淮。
后来夏婉央提起宫宴的事情,也说了同样的话,惹得沈墨淮怜惜不止。
她本就因为拒交府中中馈惹怒了沈墨淮,再加上不愿意让夏婉央去宫宴,更是惹恼了他。
后来的结果就是,沈墨淮不管不顾的带着夏婉央去了宫宴,而她因为生气没有去。
最后,她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甚至有言官借此抨击她爹,说他教女无方,教出了个妒妇,累得他被罚。
这一世她决不允许再因为她的缘故连累爹爹受罚!
“你我二人是圣上亲旨赐婚,哪里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和离之事你想都别想。”
沈墨淮说着,又看向夏婉央道:“王妃说得有理,你本就是个妾室,身份难登大雅之堂,明日便好好在府上呆着,本王会命人给你准备好丰盛的晚宴和戏台。”
夏婉央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