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见夏木可捂着手腕,轻轻皱着眉头,像是受了伤。
“姑娘受伤要不先去医院看看,医药费和维修费我们来出,赔偿价格随便姑娘开价,还请姑娘能接受私了!”
“要是你儿子一开始就是你这种态度,事情也不至于演变成这样!”
怒火被李素芮的温柔浇熄,夏木可斜睨了楚桀一眼。
“是我们把他宠坏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收拾他!”李素芮扬起温柔的笑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如此诚恳的态度惹得夏木可都不好意思再计较。
摆摆手,潇洒地道,“算了,念在他还未成年我就懒得计较了,回去以后教他好好做人!”
“丑女人,你说谁不会做人?”怒火蹭地燃起,楚桀冲上前大吼。
袖子跟着挽起来,一副时刻准备干架的流氓气焰。
“看看,还不知悔改!”
“桀儿,不许说话!”李素芮沉声一吼,楚桀顿时气焰全无。
乖乖退回母亲身后,只敢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夏木可。
两个丑女人,他记住了。
“对不起,姑娘,要不给我个联系方式,我让秘书将赔偿费打给你!”李素芮莞尔一笑。
“医药费就算了,伤得也不严重,车子我拉去4s店里维修,你把钱直接汇给4s店吧!”
各退一步,夏木可也不想多贪别人一个钱。
免得身后那傲气十足的臭小子又说她们讹诈,懒得背锅。
“那我带儿子先走了,再见!”
目送着女人温柔搂着儿子走进车里,然后驱车而去。
细微动作都能看出母亲对儿子的呵护备至,隐隐间能听到两人的欢声笑语。
好一幕母慈子孝。
落入沈歌浅眼眸里却觉得异常讽刺,胸腔像被巨石压着险些喘不过气。
母亲这个词在她眼里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从她一出生眼前这位对着别人慈爱的女人就狠心抛弃了她,对她不闻不问。
父亲因为她的背叛不堪一击跳楼自杀,她的童年只有外公外婆的陪伴。
童年的伤害需要一生来治愈。
母亲对于她来说是残忍又陌生的,不曾给过她温暖,沈歌浅便觉着不痛不痒,就像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相遇——
沈歌浅第一次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像是心脏被人生生剐了一刀,鲜血淋漓,连呼吸都带着疼痛难忍。
原来,她也不是没有心的。
她对现在的儿子就很好,一言一行慈爱满满,连她都差点被他们母慈子孝的场景感动到。
只是对她- – – –
她依稀记得外婆打电话让她回来时,她狠心说了一句,“就当我没有生过她!”
想着,心口愈发疼痛,沈歌浅吸了吸鼻尖的酸涩。
“歌浅,歌浅- – – -”见她失神,夏木可拍了拍她的胳膊。
“怎么?”回神,沈歌浅用微笑掩饰心底的伤痛。
“车子我让4s店的人来开,我坐你的车子回去吧?”
“好,我送你!”想着她手腕还有伤,沈歌浅紧张询问,“手腕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没事,就一点淤青,回去敷一下就好了!”
上车,沈歌浅驱车送夏木可回家。
目送着夏木可走进家门那一刻,她父亲紧张兮兮地出门来迎接,眼底散落着关怀和慈爱。
那一幕,让沈歌浅再也绷不住,眼泪簌簌滑落。
如果今晚是她受伤,好像她连能够陪伴的亲人都没有。
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独自在角落里舔伤。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也是这般渴望亲情温暖的。
沈歌浅是哭泣着开车回的左岸嘉园。
整个别墅笼罩在黑夜里,没有一丝光亮,暗示着陆景尘还没有回来。
走近客厅时,她在最显眼的角落发现一大筐颜色鲜艳的东西。
是零食!
全是她最爱的那些零食,满满地一大筐,角落边居然还放着一个北欧风的小帐篷,像是在哄小孩。
比她出租屋里整得还要仪式感满满。
睨见帐篷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沈歌浅摘下来查看。
“给我家小娇气投喂的零食,还有温暖的小窝,希望我家小娇气能喜欢!”
苍劲有力的字体充满豪迈潇洒,很像陆景尘一贯的行事风格。
一瞬,泪水再次决堤,瞬间脸颊上未干的残泪痕迹滑落在冰凉地板上。
第一次被人在乎着。
犹如晨曦一缕温暖的阳光透射进冰冷心渊里,抚平她遍体鳞伤的身体。
陆景尘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
今天是陆氏的季度会议,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埋首在会议上,整个人精疲力尽。
但再忙碌,他依然记得要投喂家里的小娇气。
趁着中午休息间隙,他亲自到超市买了一大车沈歌浅爱吃的零食,又回到家里亲自布置场景。
逛超市时碰巧撞上好友徐屿,见他满了大一车零食,下巴险些跌到地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垃圾食品了?”
“没有,投喂给家里的小白兔!”
“小白兔?”徐屿剑眉一蹙,纳闷道,“养的什么兔子口味这么重,还吃零食?”
“最娇贵的品种!”嘴角噙着幸福的笑容。
养了只兔子都能把他高兴成这样?
徐屿顿时来了兴趣,“改天到你家瞧瞧!”
“不行,我家小白兔胆子小,怕见生人!”
“这么娇气?”
脑海里浮现各种品种的小白兔,却找不到这么娇气的品种。
“不说了,我得回家一趟,改天约!”
看了看时间,陆景尘推着购物车跨步走向收银台。
想着小妮子回到家看到礼物的场景,陆景尘嘴角的笑容更上扬了,迫不及待停车开门。
客厅里没有一丝光亮,以为沈歌浅已经睡下,陆景尘轻手轻脚地挪动。
隐隐间,细细碎碎的抽泣声飘入耳中。
心倏地一紧,陆景尘赶紧开灯查看。
最终,在帐篷里找到那抹嘤嘤低泣的小人儿。
此时她蜷缩在帐篷里,小脸染上微醺嫣红,眼圈周围泛着红晕,随着抽泣香肩微微颤抖。
身边零零散散倒着微醺预调酒的空酒瓶,应该是喝醉了。
但什么事惹她如此伤心?
“浅浅- – – -”陆景尘故意压低嗓音,温柔担忧。
闻声,倦怠眼眸微微睁开,泪水从眼角滑落。
睨见男人俊逸的面容,沈歌浅小嘴一瘪,哭得更凶了。
心像被狠狠扎了一下,陆景尘紧张地走入帐篷将她搂在怀里。
“是不是受欺负了?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葱白指尖轻轻为她拭去滑落的泪水,陆景尘剑剑眉紧蹙。
“陆景尘,我没有家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他胸前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