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愈加肆无忌惮,嘴里咒骂不止。
“张次公!等着,你等着吧,不是刘彻今日杀你,明日我父王攻破长安,也是你的死期!”
“狗贼!你这狗贼!我在下面等你!”
背叛与背叛之间,没有卑劣之分。
但我背叛你失败,你却背刺我成功,便着实令人愤怒,以至于在极度的不平衡下,彻底歇斯底里,陷入癫狂。
是的。
说的就是此时的刘陵。
我无耻,我不知道,但你无耻,我却一刻都忘不了!
“二位?”
在这男女激情碰撞的时刻,看了好一会儿戏的刘据才拍了拍手,问道:“现在可否让我说两句?”
“殿下尽管直言。”这是张次公。
“呵!成王…咳咳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刘陵。
她脖颈高扬,红色的鲜血顺流而下,倒反衬脖颈愈加白皙,人好看,也凄美,说出来的话却像毒蛇一般尖酸刺耳。
“今日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谁又能肯定,明日你这个皇帝的儿子,不会成阶下囚?”
“呵,呵呵哈哈哈…”
刘陵不顾箭矢带来的疼痛,强撑着站起身,视线与刘据平齐,甚至还高过一头。
她终于舒服了,感觉自己的高傲又回来了。
“我乃高祖血脉,宗室子弟,竟会死在张次公这等猪狗一般的人手里,简直是耻辱!”
刘陵面无血色,可嘴角依旧固执的挂着笑。
她盯着刘据,盯着巷中每一个人,又好像在盯着视线之外,触不可及的人,恨声怒喊:“给我个痛快!不要让刘氏的血脉蒙羞!”
“我死后,告诉我父王,我刘陵没有让他失望!”
“我死后,让张次公、严助两个蠢货为我陪葬,今日之失,非我刘陵之过!”
“实乃蠢猪、贼人所害,非我之过!”
“我之过!”
刘陵的遗言在街道回荡,传出了很远很远,以这个传播范围,必然不会成为什么秘密。
如果淮南王真有攻入长安的一天,得知刘陵的遗言不难。
让张次公和严助为自己女儿陪葬也不难。
不过。
在这之前。
刘据得郑重的问一句,“陵翁主,你与岸头侯的纠葛,孤听懂了,但严助、严大人,怎么个意思?”
“呵!”
刘陵冷笑不已,血渍挂在嘴边也不去抹,“还装什么呢?你们不就是抓住了严助那个蠢货,才找到这儿来的吗?”
刘据恍然。
“嗷~”
“原来你们宫中的细作,就是严助?皇帝近臣,藏得够深呐!”
庄青翟与陈霸闻言皆是一凛,神色都有些沉重,日日伴在陛下身边的人,竟然是淮南王的耳目!
“你们什么意思!?”
刘陵不是一个笨人,相反智商还很高,她见周围几位面露惊讶、慎重之色,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你…”
刘据直接打断她,“感谢陵翁主的指认,陈大人,传讯宫内,抓捕严助,同时妥善送各位老大人回府!”
未央宫还堵着呢,刘据可没忘。
他们这头下令的下令,传话的传话,忙的不亦乐乎。
被冷落的刘陵却气血上涌,双眼通红,脸上尽是震恐与骇然,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明悟,自己好像被骗了!
严助…严助没有暴露!
对方一直都在虚张声势,是自己乱了阵脚!
“噗!”
一口鲜血喷出。
初时的震惊化为羞恼,贯会在对方身上找原因的刘陵继而就恼羞成怒,怒火中烧!
刘陵手指刘据。
胳膊与嘴唇在颤抖,羞愤与耻辱在涌现,怨念与不甘在积蓄,最后愤而怒吼:“你这奸猾小贼!小…..贼!!”
头一歪,终是没了气息。
古话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