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不耐烦瞥了谭翡钰一眼,没说话。
谭翡钰瞧着她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没叫错,”那年轻女子不屑的眼神与妇人如出一辙,“你就是姐夫那个包办婚姻的妻子吧?”
姐夫?
谭翡钰也想起来了,这神色,可不是跟赵慧文看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再听话音,二人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
“原来是赵夫人和赵小姐,请进吧,”谭翡钰淡淡道,又吩咐吴妈,“去请先生和赵姨娘出来吧。”
二人正昂首往屋里走,听到赵姨娘三个字脚步明显顿了顿。
年轻女子最是气盛,转过身来狠狠盯着谭翡钰。
“我姐姐不是姨娘。”
谭翡钰哂笑:“是我忘了,现在不兴叫这个,是姨太太。”
“你!你!”年轻女子眼睛瞪大,结巴了半天蹦出三个字,“老封建!”
嗯,跟她姐姐倒是很像,的确是亲姐妹。
对母女俩的怒容,谭翡钰不以为意,浅笑一下,施施然回了屋。
待梳妆好,谭翡钰在雯月搀扶下迈入堂屋,陈书远还未出门,正陪着赵慧文的娘亲和妹妹说话,赵慧文也扶着肚子坐在一旁吃早餐。
“这就是翡钰吧,”赵母一改清晨声色俱厉的样子,满脸慈祥笑意,上来摸翡钰的手,“真是好模样。”
“夫人谬赞了。”谭翡钰一抬手避开,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拿瓷勺舀了米粥开始喝。
“翡钰,”陈书远声音不悦,“这是慧文的母亲,还有妹妹慧言,第一次见面你如何这么没规矩?”
谭翡钰自顾自喝粥:“夫人和妹妹,早上都已与我见过了。不是吗?”
陈书远还要说,赵母摆了摆手。
“女婿,没事的,翡钰是大家小姐,有些架子也是应当的,我们家是新式人家,不讲究这些规矩。”
说罢又推推赵慧文。
“女婿工作这么忙,别让他一直陪我们说话了,再耽误了公务。”
赵慧文扶着肚子站起来,对着陈书远笑道:
“书远,你去银行罢,我已跟主编告了假,家里有我呢,我们会跟姐姐好好相处的。”
“慧文,还是你明事理。”
陈书远欣慰点头,又看了眼墙上挂钟,匆匆出了门。
谭翡钰低头继续喝粥,吴妈端了个白瓷盅出来,递到谭翡钰跟前。
“太太,禹城秋日里干燥,这两日我听你总是咳,特意给你炖了秋梨羹,你喝点,嗓子能舒服些。”
“有心了,多谢。”
谭翡钰笑盈盈接过,还未放稳,赵母就大剌剌坐到桌前。
“正好我最近嗓子也总不舒服,这份就给我吧,你再去端两份过来。”
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支使吴妈,又要把瓷盅往自己面前端。
吴妈下意识伸手拦住。
“这梨羹就备了一份,是专门给太太的。”
赵母眉头皱起,啪的一下拍上吴妈的手,力道十足,吴妈的手上霎时起了红印。
“放肆!我是你主子娘,连碗雪梨羹都吃不得了?谁教得这么没规矩。”
“雯月,去拿些药油来,”谭翡钰拉过吴妈的手看了看,又将她护到身后,面色冷冷看向赵母。
“赵夫人,这不是在你赵家,我才是这家的主母,家里的人要管要教,就不劳您动手了。”
“你要是管好了,她还会这么没规矩?敢这么欺负我,我看就是你教唆的,”赵母瞪着谭翡钰,又作心疼状,“可怜我儿,怀着孕被这么磋磨。”
眼看着女儿争气,自由恋爱找了个留学生女婿,比隔壁李婶家里的闺女嫁的好多了,她在邻里面前脸上都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