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晚眼圈一红,快速低下头,隐忍委屈的样子激发了围观乡亲的同情心,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的,多孝顺的丫头,顾念着爹娘采药,还要挨打挨骂,真没道理。”
“可不是,人家拼死拼活采回来的萝卜都被当成宝偷了,某些人啊,可得要点儿脸!”
……
周老太被骂得脸色忽红忽白,凸出的嘴巴开合几次,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晴晚伸手在眼角处擦了一下,对着各位乡亲屈膝行了个礼。
“各位大伯大娘,乡亲父老们,晚丫头多谢您们的回护疼爱,我略懂医术,将来有谁需要我帮忙的,晚丫头一定尽心竭力。”
话到此处,周老太的心思算是彻底落了空,如果眼光能杀人,她怕是早就把周晴晚千刀万剐了。
藏在人群中的周明月悄悄对周晴晚竖起大拇指,眼看一场祸事就这么被消弭于无形,她对这个大姐又凭生了几分崇拜。
“哼,我周家的家事你们一个个强出头,是欺我家无人吗?”
二房媳妇郑氏气不过,到底争了一句,却被周老太抬手给拦住了。
她阴恻恻地剜了周晴晚一眼,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周晴晚见娘亲向自己伸出手,立刻对周大爷道谢后跑了过去。
温暖又有些粗糙的手掌抓住她,眼中是满满的忧心,周晴晚忽然有些愧疚。
她似乎总是在让娘为她担忧,分家的计划势必要更早些提上日程了,只是爹爹愚孝,该怎么劝服他,还需从长计议。
周老太回家之后,果然没有为难周晴晚,而是直接将她视作了空气。
她虽然不能奈何周晴晚,却不代表不能从别出下手。
周晴晚做好的饭菜被她尽数打翻,逼得周明月不得不一个人重新做好一家子的饭。
吃饭的时候,她更是极尽找茬能事,指着周长茂夫妇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周晴晚几次想要拍桌而起,都被吴氏死死抓住手,甚至捏得她的手腕像要断了一般。
周长茂闷着头不说话,那一筷子青菜不知掉了多少次,始终也没送进嘴里。
周长林跟郑氏一唱一和地应和着周老太,三房四房则是事不关己地自顾吃饭。
周晴晚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现在爆发就中了周老太的下怀,不过快了,等她借由给周大爷的方子打出名声,这一屋子牛鬼蛇神就别想再任意欺辱她们大房!
饭后周长茂又被叫去周老太的屋子里,不堪入耳的骂声又持续了很久。
周晴晚被郑氏搂在怀里捂住耳朵,唯有一双眸子闪着森然冰冷的寒光。
第二天一早,周晴晚又早早出了门。
她没帮着做饭,是怕周明月还要像昨天一样受罚。
周晴晚怀里揣着一个煮熟的土豆,就跑到村口,向周大爷的院子张望着。
他得了方子一定会一早进县城求证,周晴晚就打着蹭车的主意早早过来堵人。
果然没过多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周大爷的孙子周岘山牵着马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