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窝在阴暗处,放轻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着他们左一拳右一拳砸在祁连身上,自己身体的痛都减轻不少。
身下的木板突然一个颠簸,我的头砸在木箱上,本来就晕乎的脑袋,这下更是眼冒金星。
倒霉的是,声音吸引了那三个绑匪,还有满脸是血的祁连。
我来不及思考,在木架子的缝隙里小心往另一边移动。
祁连听觉一向很灵敏。
就在我刚挪出那一块区域,藏进一片黑暗中,祁连兀的对着我之前藏身的区域大喊,“快跑!”
那三个男人就像收到了什么指令,一人抽出一根铁棒往这边走,我屏住呼吸,心里将祁连骂了千百遍,尽量将自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缩在黑暗中。
这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稍微矮一点的男人站在我跟前不走了,吸了吸鼻子,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可以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
“就在这一块,很浓的血腥味。”他说话很不流利,不是外国人的那种不流利,而是聋哑人说话的那种感觉。
脊背顶在木箱上,一根接一根的铁棒用力顶进来,我窝着一动不敢动,神经都在跟着心脏跳动,紧紧盯着越靠越近的铁棒。
铁棒拽着着我的头发插在木箱上,我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声音,木箱震动,连着我都在抖,下一棍就是我这里了。
被绑在身后的手撑起,我顺着木箱的缝隙挤了进去,下一秒那根铁棒就砸在我眼前的架子上,差一点就砸我身上。
胸口的空气被挤压,我憋得满脸通红。
这缝隙还是太小了,我只有吸着肚子才能挤进来,绑在身后的两只手火辣辣地痛。
拖缝隙的服,我看见了那个矮一点男人的侧脸和脖颈,他的耳朵后面好像有一块纹身。
我紧盯着没有收获的三人,生怕他们还要整什么幺蛾子。
幸好,他们没有找到我之后就往祁连那边去了,但这次他们没有再动手,而是直接拖着祁连的一条腿往另一边去。
我这个视角什么都看不见。
周边静的可怕,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手脚已经失去了知觉。
车体再次颠簸,像是要停车了。
我有些着急,如果再出不去,说不定真要死在这里。
强忍着疼痛,我张嘴咬在面前的木架子上,手腕用力,硬生生把手从绳子里扯了出来,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不能缓太久,没有时间了。
手臂僵直,带动手腕,从胸口掏出一个非常小的手表,摁了开机键。
昏暗的灯光下,被血液糊住的屏幕闪过几条短信,不远处又有脚步声传来,我连忙将手表塞回了内衣里。
“该死!那个女人跑哪里去了!”
“有人在追车。”
“被发现了?”
“那就让他们都死在这里。”这人的声音阴沉的像死水沟里渗出来的一样,我打了个冷颤,牙齿都在抖。
死死盯着冲这边泼汽油的三人,他们手里还拿着刀。
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胸口的手表一直安静如鸡,刺鼻的汽油味已经到达脚下,我吐出一口浊气,顺着缝隙往另一边挪动。
29
缝隙实在太小了,出了一身的汗才到达另一边,这边的颠簸感要强很多,应该是汽车尾部。
幸运的是缝隙直达后车厢的门,不幸的是有个人挡在门口。
祁连满脸是血,靠在门上奄奄一息,感觉下一秒就要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