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苏清瑶声音闲适。
事已至此，事情基本上可以得到确认，柳姨娘无处可逃。
婆子颤颤巍巍地磕了一个头，“这簪子是柳姨娘的陪嫁之物。”
“你确定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有半分污蔑，父亲定然不会饶恕你。”苏清瑶再言。
“老奴所言，句句属实，断然不敢有半分欺骗。”婆子不断磕着头。
当即，未等苏清瑶再说些什么，婆子的脸上就遭到了苏映雪一个响亮的巴掌，她双目赤红。
她说：“我姨娘从未亏待过你，你如今怎可如此污蔑于她！”
说着，还要再扇第二个。
手刚抬起，就被苏清瑶给握住，“妹妹如此着急，难不成是心虚？这婆子所言是真是假，不还有那群人可以证明吗？”
苏清瑶指了指院中站成一排的下人。
她甩掉苏映雪的手，步履闲适的走到这些下人面前，手中攥着簪子，不紧不慢的把玩。
视线环顾一周，才慢悠悠开口，“如今这婆子已经说了，你们也就没有必要再为这背后之人隐瞒。即使你们什么也不说，她这罪名也不会减少。若是说了，还会得到一份奖赏。”
“该如何去做，想必你们也清楚。”
苏清瑶条理清晰，赏罚分明，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众人面前。
不过片刻，就有人按捺不住，说了真相。
随即又站出几人，都指向柳姨娘。
苏清瑶转头，看向她，“姨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奴并不知道这发簪来自哪里。”柳姨娘轻咬下唇，楚楚可怜的望着苏启年，“相爷，奴跟你多年，是什么样的性子，您最清楚。”
她特意打感情牌。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利于她的方向发展，唯有抓住苏启年的心，才是制胜的关键。
苏启年有所动容，他指尖微动。
见状，柳姨娘继续说：“从夫人贴身丫鬟之死，至太医院院首到来，再从夫人体虚变为中毒。所有事情都是大小姐一口之言。”
“奴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冠上了迫害夫人之名。此罪着实担当不起。望相爷明察，还奴一个公道。”
话看似是在解释，实则是在说：此事乃苏清瑶和罗氏自导自演，故意陷害于她。
苏启年更为动容。
他弯下腰，将柳姨娘从地上扶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本相定不会让任何人蒙冤。”
苏清瑶冷笑。
转头看向太医院院首，微微一鞠躬，“劳烦您告诉这毒药的来源是哪里？”
“这药名为催燃散，来自平城。”太医院院首如实说。
催燃散，无色无味，但会散发出莹莹绿光，放在玉簪之上，配着翡翠之色，全然看不出半点问题。
如若不是苏清瑶之前提过玉簪上有毒，太医院院首可能都不会发现。
“平城？如果本小姐要是没有记错，这好像是姨娘你的家乡吧？”苏清瑶嗤笑。
柳姨娘脸一白。
如今她是百口莫辩，事情不可能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分明就是她想要给罗氏下毒。
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一点，面上就不能说出。
苏清瑶上前一步，“请父亲降罪柳姨娘。”
柳姨娘慌了，她摇了摇头，上前扯住苏启年的手，眼中有泪水划过。
“奴真的没有，求相爷相信奴。”她很清楚，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苏启年。
苏清瑶却不给苏启年思考的机会，只说：“父亲贵为一国丞相，赏罚分明，怎会被你给愚弄？”
顿时，将苏启年到唇边的话语，又给逼了回去。
他手指动了动，甩掉柳姨娘扯着他袖子的手，“你要如何？”
看向苏清瑶，眼底隐隐有怒火在燃烧。
苏清瑶毫无畏惧，“求父亲降罪于柳姨娘。”
说着，微勾起唇。
苏启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眼底的愤怒，能将人给灼烧。
“丞相准备如何处置？”太医院院首轻飘飘发问。
这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闭上眼，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刚要开口，就听苏清瑶再次说：“父亲莫要着急下达，女儿还有一事不明需要问一问柳姨娘。”
闻言，柳姨娘心惊胆战，她现在极其害怕苏清瑶说话。
“昨夜丑时，姨娘在哪里？”苏清瑶发问。
“在屋里睡觉。”柳姨娘回答。
苏清瑶轻笑，“谁可以证明？”
说着，上前一步，走到柳姨娘面前，她掌心摊开，露出躺在那里的耳环。
“不巧，刚才在井边不远处，发现了，这枚耳环。若是本小姐没有记错，这是姨娘你的吧？”
柳姨娘脸色煞白，惊恐的看向苏清瑶。
她现在是真的怕了。
苏清瑶笑意盈盈，“所以姨娘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本小姐昨夜你到底来这里做了些什么？”
话落，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了起来。
而如此步步紧逼的话语，也让柳姨娘彻底乱了分寸，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点什么，却是一个字也未曾说出。
她大脑一片空白。
苏清瑶将耳环丢到柳姨娘身旁，转头看向苏启年，“事已至此，想必父亲应该明白这丫鬟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您是不是应该同我母亲道个歉？”
今日侮辱罗氏之事，苏清瑶可是还记得。
“本相为何要道歉？”苏启年冷声说。
“第一，你不分青红皂白，便认定母亲是凶手，非要母亲给你一个解释。”
“第二，我去宫中之时，你答应过不再找母亲麻烦，任何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结果你食言，还带着柳姨娘一同作践母亲。”
“母亲好歹是您的嫡妻，您不觉得您应该同母亲道歉吗？”苏清瑶有理有据，直视苏启年，“况且您忽视母亲多年，也值得这一声道歉。”
苏启年咬牙，抬眸瞪向苏清瑶，袖子一甩，摆出父亲的架子，“你现在是在逼迫我？”
苏清瑶低下头，“女儿不敢，女儿只是实话实说。今日有这么多下人在场，也有太医院院首在，若不是您忽视母亲多年，柳姨娘又怎么会有机会加害母亲。”
话语不吭不卑。
今日，她断然要为罗氏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