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脸都被气绿了。
苏清瑶轻瞥，似是还嫌不够般，装模作样的问苏启年，“父亲，您觉得女儿说的对么？”
一口怒火堵在苏启年胸口，不上不下，他剜了苏清瑶一眼，没有回答。
苏映雪见势不对，快速冷静下来，行至苏启年身旁，“父亲莫气，姐姐平素里野惯了，难免会有些没有规矩。”
说话之间，已经快速将面上的表情给调整好，恢复成了往日楚楚动人之姿。
她看向苏清瑶，微微额首，“姐姐刚才之言，并不是无半点道理。但也不能以偏概全，妹妹与齐王郎情妾意，还未等成婚，你就开始说让齐王另娶她人……”
话说到此处，有些哽咽。
苏映雪抬手，用手帕擦了擦微微湿润的眼角，然后用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再次开口。
“妹妹知晓姐姐一直怪妹妹，但感情这种并不受理智控制，若姐姐想追究此事，妹妹绝无怨言。只是如今姐姐已经同楚王有所婚约，再想他人，着实不妥。”
言下之意就是苏清瑶今日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报复她抢了齐王之事，并且暗讽她不守妇道，妄图与齐王再有私会，对不起齐王。
苏清瑶听出，嗤笑出声，“你同齐王背着我私下密会，本小姐今日若是怪你，你也说不出半分道理来！”
她袖子一拂，居高临下的俯视苏映雪。
不说其他，光身上的气势就稳稳的压了苏映雪一头，让她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苏映雪暗自咬牙，暗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面上却仍要维持楚楚可怜之姿。
“妹妹自知做错，并不怨言。只愿姐姐若是怪罪，能只怪罪妹妹一人，不要牵连到姨娘。”苏映雪说。
这话就更加巧妙，直接将苏清瑶给摆到小人之位，柳姨娘的所作所为都被抹去，只剩下苏清瑶为了报复苏映雪的故意陷害。
她听出，睨向苏映雪，唇角上扬。
比起柳姨娘，苏映雪似乎更加难缠，她半眯起眼，打量着她，暗暗进行估算。
片刻，心中就有了结论。
正要开口，只见苏映雪走到她面前，直接跪下。她扯着她的袖子，“姐姐，妹妹求你，饶了姨娘吧。姨娘在国相府多年，战战兢兢，错事是妹妹所为，求你了。”
作势就要给苏清瑶磕头。
苏清瑶甩掉她的手，后退半步，看着她休息。
身子刚弯下，苏启年果然就站不住，三步并做两步行止苏映雪面前。
他将人从地面上给拉起，怒目而视，瞪向苏清瑶，“本相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恶毒之人！亲妹妹都给你下跪，你竟然还无动于衷！本相恨不得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苏启年怒斥，胸口剧烈起伏，似是气急般。
苏清瑶浑不在意，懒洋洋扫视他一眼，就别开视线。
她听着苏启年骂了半响，话语翻来覆去不过就是一个意思，他在说她狠毒。
苏清瑶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在这个家中若是不狠毒，估计都没有办法活下去。
等到苏启年终于骂累，她才开口，“之前可是父亲您当着秦老的面说：会惩治柳姨娘，这连一日都未到，您这变卦未免有些太快。”
话落，还冲苏启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苏启年的脸又黑了。
苏清瑶并不在意，定定的望着他，在他再次开口前，率先说：“想要饶恕柳姨娘，也不是不可以。”
顿了顿，她在苏映雪紧张的视线中扩大唇角的弧度，继续说。
“只是死罪能免，但活罪难逃。若是想要不将其发卖出府，柳姨娘需被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苏映雪脸上的喜悦都没来得及升起，就彻底散去。她再难忍耐，面上维持的骄傲顷刻被撕碎。
她上前一步，指着苏清瑶的鼻子，呵斥，“你不要欺人太甚！五十大板？我娘就一弱女子，五十大板打下去，她还能有命活了么！”
胸口被气的剧烈起伏。
见状，苏清瑶更加愉悦，“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她的运气。若是妹妹不愿，那还是发卖出府吧。”
说完，便看向苏启年。
她相信，苏启年只会选择后者，并且也不会让柳姨娘有任何的性命之忧。
思及此，苏清瑶微微叹息，她也是没了办法。之前能稳稳压制住苏启年，不过是靠着太妃和太医院院首的面子。
最重要的是，她想清楚了，如果硬是要将柳姨娘给送出府，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苏启年大可将人带走，换个地方，到时敌在暗，我在明，更为不利。不如让她承受一下皮肉之苦。
“父亲打算如何？”苏清瑶见苏启年半响没有说话，不由问。
“本相……”
刚开口，苏启年就收到苏映雪的视线，她在冲他摇头，眼眶都红了。
这令他心有不忍，别回头，不去看他，板着一张脸，将剩下的话给说出。
“本相觉得清瑶说的有道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五十大板，并无任何不妥。”
瞬间，苏映雪脸色变得煞白，苏清瑶心情更加愉悦。
执行的时候，是苏清瑶亲自监督的。她将府中所有下人都叫来，围观柳姨娘的惨状，以此来警告他们。
“姨娘，忍一忍就好，忍一忍就好。”苏映雪跪在柳姨娘身旁，握着她的手，眼中堆满泪痕。
上空都是柳姨娘疼痛的尖叫声，掺杂着板子打在肉上的闷响，让人光听，就止不住感到肉疼。
苏清瑶从头观看到尾，面无表情。
你的仇，我帮你报了。只是如今势力还是太过弱小，不能彻底解决她们。苏清瑶在心中同原主说。
却并没有半点回应。
待到结束，便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留恋。
柳姨娘痛晕了过去，苏映雪抱着她都身子，默默抽泣，“娘，你放心，映雪断然不会让你白白承受此等痛处，迟早会让苏清瑶那个贱人十倍、百倍偿还！”
她捏紧拳头，暗自发誓。
而这一切，苏清瑶并不知晓，她去了青竹苑，去见罗氏。
外面的事，她也都听说了，一见苏清瑶，就连忙走到她身旁，询问：“没事吧？相爷有没有为难你？”
语气中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