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您的伤好点了吗?”
阿塔弥亚像是故意靠的离江淮景极近,呼吸都铺洒在他身上。
有点痒。
江淮景忍不住转过头,正巧看到阿塔弥亚也在抬头看他,他难得没有遮掩,一双猩红的眼眸当中满是心机与算计。
带着他以前从未袒露的欲望。
江淮景顿了一下,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些许黏腻感。
“好些了,医生说后面慢慢会好。”江淮景缓缓开口道。
他骗阿塔弥亚的,书里面他到死都没恢复,但他现在不想让阿塔弥亚知道。
那样只会平白增加他对自己的愧疚感。
他要的不是阿塔弥亚对他的愧疚。
“是吗……”阿塔弥亚薄唇微张,露出一小点猩红的舌尖,他紧盯着江淮景,弯眼笑了笑,“那就好。”
江淮景感觉阿塔弥亚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就觉得阿塔弥亚平常应该不会对他这么亲近。
对方对他疑心未除,不会轻易放下防备。
江淮景无意间看见阿塔弥亚脖颈后的皮肤,上面是刺目的红。
“阿塔弥亚,你脖子后面是什么?”
阿塔弥亚脖颈纤细,皮肤白皙,因此上面那一团火红的图案显得尤为显眼。
江淮景暗自思量,纹身吗?虫族也有纹身?
阿塔弥亚却像吃了一惊,他拉起衣襟,声音有些沙哑,“雄主,这是我的虫纹。”
江淮景恍然想起了自己查阅的一些有关虫族的资料,他模模糊糊记得雌虫是有虫纹的,如果得到安抚,虫纹的颜色会变暗。
阿塔弥亚虫纹的颜色如此深,想必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精神安抚。
精神力……江淮景脑中突然一阵刺痛,雄虫也是有精神力的……
大量破碎的画面涌现到他的眼前,他不由得狠狠皱眉。
【雌虫需要雄虫的精神安抚。】
【什么?】
【这些我都会教你。】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要害怕,江淮景,我们已经离开那里了。】
【你不想活下去吗?】
【只有我能帮你……】
“……雄主?”
江淮景无意识的伸出手指抚摸着阿塔弥亚的虫纹,阿塔弥亚身体一颤,忍不住闷哼一声。
虫纹是很隐私的东西,阿塔弥亚从未让别的虫摸过自己这么敏感的地方。
但意外的,他并不排斥江淮景的接触。
江淮景回过神来,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但他却并未收回手。
“这是你的虫纹吗?”他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阿塔弥亚颈后的皮肤,引得面前的雌虫发出阵阵颤栗。
“阿塔弥亚,好漂亮。”江淮景轻声道。
像一朵盛开于白雪中的火焰玫瑰,浓烈又放肆。
阿塔弥亚心尖一颤,夸赞一个雌虫的虫纹好看比夸赞他的身体更具挑逗意味,江淮景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唔……雄主……”阿塔弥亚脸上显现出几分不耐之色。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软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他还没有到发情期……
见阿塔弥亚神情恍惚,江淮景适时的收回了手。
阿塔弥亚立刻脱力般的跌倒了下去。
他没有跌倒地上,江淮景拉了他一把,让他倒在了床上。
“阿塔弥亚,打开精神海。”江淮景单手抱着阿塔弥亚。
阿塔弥亚原本有些混沌的头脑在听到江淮景的话后清明了一瞬,随即他脸色变得惨白。
精神海是只有雄虫才能探视的地方。
在精神海里,储存着雌虫自身的记忆以及不为虫知的事情。同时,精神海也是雌虫自身精神状态的真实反映。
在精神海里,所有的伪装都将无所遁形。
虫族就存在着一项重要的刑讯手段——查看精神海。
一旦精神海受到破坏,雌虫也会脑死亡。
但雌虫都不怕自己的精神海受到破坏,毕竟雄虫的精神力大多微弱,能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也很小。
他们害怕的是没有雄虫愿意进自己的精神海。
每一年帝星都有很多的雌虫死于精神暴乱,大多数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得不到雄虫的信息素和精神安抚。
帮助雌虫进行精神安抚需要雄虫进入对方的精神海,而一旦雌虫的精神海发生暴乱,进去的雄虫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尤其是低等级的雄虫,他会直接被精神海里的风暴撕成碎片。
现在已经没有雄虫愿意帮雌虫进行精神安抚了,他们大都会施舍给雌虫一些微薄的信息素,帮助雌虫减轻疼痛。
而现在江淮景想进他的精神海?
“不……”阿塔弥亚下意识的开口道,他是S级军雌,以江淮景D级的精神力,刚进他精神海就会被撕裂。
江淮景却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么做的严重性,他开口问道:“为什么?”
阿塔弥亚抿唇,他知道自己的精神海是什么样的。
那里不是平静无波的海域,雷电、暴雨、飓风……每一次的精神暴乱都仿若将他置身于其中。
“因为宋时谨吗?”江淮景语气淡淡的开口问道。
阿塔弥亚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了下来,“不是。”
他心里那股微妙的情感随着“宋时谨”这个名字的出现而快速消散,之前江淮景就曾用宋时谨来嘲讽他,笑他是个“没虫要的贱虫”,现在他又想……
阿塔弥亚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当即就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江淮景却使了点力,不让阿塔弥亚脱离。
“那就是因为我了。”阿塔弥亚动作一顿,诧异的抬起头。
江淮景眼神中似有笑意,“你不想我受伤啊?”
阿塔弥亚喉结滚了滚,眼底满是复杂之色。
“阿塔弥亚,我相信你。”江淮景抱着他道,“你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吗?”
阿塔弥亚候间有些酸涩,最后他咬了咬牙,开口道:“是的,雄主,我不会让您受伤的。”
江淮景终于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笑道:“好。”
阿塔弥亚感觉腰间一松,他想重新站起来,江淮景却坚持让他继续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