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穿着走时的那件黑色风衣，依然风度翩翩，那双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一眼便会不自觉沉沦其中。
但明显地，他比之前消瘦了不少。
厉忱环顾着比平时略显空荡的客厅，放下行李箱，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你在干什么？”
姜诗念咽下心底的酸涩，尽量保持着正常的情绪。
“搬家。”
“这就是你家，你往哪搬？”
厉忱走过来，夺过她手里乱七八糟的工具，一瞬不瞬盯着她。
姜诗念本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该死的眼泪就像开了闸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离婚协议我放在你卧室了，签完字明天就去办手续。”
厉忱怔怔看着她。
“我不会答应离婚。”
厉忱冷然说着，抬脚上了几步台阶，抓住姜诗念的手腕，试图把她抱起来。
“地上凉，去房间说。”
姜诗念甩开他的手。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你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然，我信什么。你对我说去M国出差，结果呢，你去了K国，跟唐星月待了几天，你让我相信你什么？”
“相信你跟唐星月才是真爱，我才是阻挠你们在一起的第三者？”
厉忱看着她发泄，眼中掠过深深的无奈。
“孩子呢？”
“难得你还能想起来。”
姜诗念起身往楼下走。
“医生说发育得不好，抽时间我准备去做掉。”
姜诗念捡起散落在台阶上的各种小工具，装进袋子里，拎在手里大步流星离开。
想到她的身体状况，厉忱马上跟了出去。
姜诗念上了车，准备发动引擎时，就见厉忱已经箭步冲过来拍打着车门。
“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姜诗念淡淡看了他一眼，一脚油门车子“嗖”地窜了出去。
后视镜里，厉忱站在马路中间的高大身影渐渐成了模糊的一个小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姜诗念的眼泪也终于汹涌而出，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姜诗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有厉忱，你一样过得很好。
厉忱失魂落魄回到别墅，发现他和姜诗念所住的主卧明显空旷了不少。
她的衣服不多，全部拿走后，衣柜也只空出了四分之一。
厉忱的视线落在随意堆在角落里的一套崭新的藏蓝色西服上，上面放着一条酒红色的暗纹领带。
他翻了翻衣服的尺寸，应该是买给他的。
心里突然浮起暖融融的感觉，很快，他又自嘲地勾勾唇角。
他来不及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舍不得她，还是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总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绝对不会答应跟她离婚。
在这个家里，姜诗念跟爷爷的感情最深，现在能帮他的就只有爷爷。
正想着，这边手机就响了。
果然是老爷子的打来的。
出轨事件后，这已经不是爷爷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前两次把他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
想到视频里爷爷当时大发雷霆的样子，厉忱很担心他真得被自己气晕过去。
该骂的都骂完了，这次爷爷的态度平和了不少。
“听你爸说你已经回海城了，见到小念没？”
想到姜诗念对他的态度，厉忱撒了个谎。
“还没。”
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小念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先来老宅一趟，不行的话联系一下姜家的人。”
厉忱一想到自己要成为众矢之的，头都大了。
驱车到了老宅，客厅里，爷爷已经在茶桌前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