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收回脚步朝他看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莫让没回答她的问题,扫视了眼她身旁的江恺,摆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啧啧,南鸢你又换了啊?”
南鸢无语,她瞪了莫让一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恺:“我们,朋友。”
“我才不信,”莫让切了一声,他挑起一抹笑,朝着林佳招手,“林佳走,我送你,咱们不当电灯泡。”
林佳似乎也正有此意,她朝着南鸢和江恺摆摆手,也不等二人的回话,小跑着从两人眼前经过,趁着还没变红灯,立马上了莫让的车。
林佳刚把门关上,人行道的红灯就亮了,莫让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南鸢转头看的时候,只能遥遥地看到一个小车尾巴。
南鸢盯着那个方向好一会儿,随后又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江恺,她略显无奈地摊了摊手:“他们就这样,你别介意。”
江恺朝着她一笑,随后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绿灯再次亮起,他朝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个是莫让哥吧?”
南鸢一愣,她侧头问他:“你怎么知道?”
江恺挠挠头:“你们连巷大院的人,不想知道也有点难,而且,你高中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来接你,可让人羡慕了。”
南鸢低下头,她笑着嘀咕:“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话虽如此,南鸢的思想却跑了偏。
或许是正处于幸福之中,她只觉得这种事情过于平常,甚至已经从记忆中淡忘,却未曾想过,那些点点滴滴的她淡忘了的小事,都是幸福的恩赐。
边走边闲聊,两人随便找了家奶茶店,江恺给她点了杯常温的,两个人坐了会儿叙叙旧,谈起来的都是当年高中时候的往事。
也是通过江恺的嘴巴,南鸢才回想起来,她这睚眦必报的性子,高中三年,谁给了她一点委屈,她都要还回去,自己还不了的,就找他们三个。
顾以淮,南泽,莫让,他们三个每回都表现的爱搭不理的,好像根本不答应帮她。
而南鸢却会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收到同学的道歉。
好多东西,南鸢都忘了。
她只是觉得,这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别人眼中,她幸福的仿若在云端。
其实仔细想想,南泽作为哥哥,已经很好了。
手中拿着的手机突然响了铃,想什么来什么,正是南泽打来的电话。
南鸢勾了勾嘴角,她点了接听,嘴边那句“哥”还没喊出来,就被南泽的话给堵住了。
“在你家等你,死回来。”
南鸢:“……”
刚想起来的南泽的好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是前两天刚搬过去琶心佳苑的,她都还没在新家住两晚,南泽就杀过来了,想来估计
是莫让通风报信了。
江恺估计也是透过南鸢那变化的脸色猜测到了什么,他随着南鸢一同起身,先她一步开口:“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上车吧。”
南鸢点了点头,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同江恺挥了挥手,他站在马路边朝他挥手:“到家说一声。”
“好。”南鸢应声。
车开走的时候,南鸢还能透过后视镜看到江恺目送她的离去,南鸢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江恺的分寸感很好,他对她也只是单纯的老同学叙旧,再无其他。
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也不知道莫让送林佳到家了没有。
她搬过来琶心佳苑就是因为林佳住这儿,她就搬到了她隔壁。
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今晚的天空有些泛紫,看起来神秘迷离却引人神往。
南泽和林佳都是知道她家密码的,南鸢解锁,里面光亮的灯光就伸手将她笼罩,听着电视的喧闹声,好像是一幅极其热闹的场景。
南鸢抬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瘫着的南泽。
但让南鸢脚步顿住的原因,是因为南泽身旁坐着的莫让和顾以淮,还有在另一边沙发靠着玩手机的林佳。
见她懵在原地,林佳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难以掩藏:“你可别怪我,你哥不让我说的。”
南鸢将包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她抱着臂,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众人一眼:“为什么不让说?”
“因为想看看你会不会带男人回家。”林佳坐直了身子笑着看她一眼。
南鸢冷哼了一声,越来越觉得,根本不是南泽不让林佳说,而是这本来就是林佳自己策
划的。
南鸢白了林佳一眼:“我如果带了呢?你们当场出去?”
林佳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南鸢过来坐:“出去是不可能的,你哥连棍子都准备好了。”
“……”
莫让吊儿郎当的翘着个腿,朝着她昂了昂下巴:“居然没把人带回来,鸢鸢你还挺沉得住气啊。”
南鸢都懒得和莫让解释了,直接就当成没听见,她坐下来,瞥了顾以淮一眼。
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面无表情的,好像周围发生的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
“我有事,先回去了。”
南鸢正看得起劲,忽地顾以淮就站了起身。
他眉头轻皱,几缕碎发落在额前,稍稍遮盖了眉眼,虽然看不太清表情,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有事儿你不早说?在这等这么久干什么,”莫让随手往他身上扔了个抱枕,他也站起身来,“没劲,我跟你一块儿走吧。”
南鸢收回自己的目光,她看向在沙发上不吭声的南泽:“你也走吧。”
南泽冷笑了一声,他掀了掀眼皮,目光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站起身来:“谁稀罕待在你这儿。”
“滚。”
南鸢不再客气,手指指着门口的方向,她盯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顾以淮走在最后面,忽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思考了两秒,落下了一句:“早点休息。”
“……”
等他们三个走了之后,整个客厅寂静几秒,南鸢猛然一把拽住想跑的林佳,她将她按在沙发上,直接用一个抱枕压着林佳,在她身上打了几下:“林佳,你想死是吧!”
林佳一边躲一边笑,到最后,两个人莫名其妙笑着躺在了沙发上。
有些时候的突如其来的喜悦就是这样,而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也不会再让她们去开口问对方在笑什么。
因为她们知道,就算问了,得到的答案也只会是:“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