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脸上写满嫌弃,俞三气得吐血。
程珪表情复杂。
在他眼里,程卿小小年纪工于心计,又对二房抱有恶意,以后若和他同在书院上学,意味着他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可孟怀谨都说程卿可以考上,那程卿就真的会进入书院,程珪想到此处不由皱眉。
“既听到我们在谈话,要么就立刻退走,要么就大方现身,你这就是偷听!”
俞三对程卿的成见根深蒂固,又有程珪刚才说要和他共渡难关,这种时候程珪不方便开口呵斥,自要由俞三顶上。
程卿看出来了,这位俞三公子就是个棒槌。
看在俞知府刚送了价值不菲的赔礼,程卿不和这棒槌计较,转身要走,俞三从亭子里冲下来,要去拽她:
“你这小子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就是你真的考入书院,我们都是你师兄,师兄没发话,你就敢走?这里还站着你堂兄程珪,你连自己姓程都忘了吧,也不主动招呼——”
俞三说话间已经抓住了程卿的胳膊。
程卿身形单薄是能看出来的,却没想到胳膊细成这样,好像略一用力,他就能把这胳膊给折断。
俞三愣神,程卿大怒:
“枉你还是读圣贤书的,君子动嘴不动手,俞三你是要以大欺小,你们一群人……要以多欺少?!”
呆着是偷听他们说话,离开又不允许,程卿也烦俞三动手动脚拉拉扯扯,一时间也是疾言厉色,连俞三公子都不叫了。
程珪大步走下来:
“俞三,你先放开他。程卿,我们并没有恶意,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以后打交道的时候不少,先前的不愉快都忘了吧!”
程卿冷笑,在入学考试上构陷她作弊的事,程珪虽没在场,事后当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占据了上风的人,可以大度的说忘掉从前的“不愉快”,处于下风的人若敢不配合,那就是不识抬举……程珪根本体会不到她举步维艰的处境。
程卿没回应,俞三仍抓着她胳膊不放,程卿狠狠一脚踢在对方脚踝上,俞三吃痛终于放手。
大家都没想到程卿性子这样刚,连知府公子都敢上脚踹,一时间凉亭里寂静无声,俞三面子挂不住下意识抬手要揍人,程珪嘴里喊着“俞三住手”,身体却比嘴巴诚实,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程卿眼里怒火蹿动,俞三要敢动手,她才不会在乎对方是不是知府儿子,就是打不赢,她也要让俞三挂彩!
“住手!”
花木深处,一个人背着手站在小径入口,面冠如玉,身长如竹,不是孟怀谨又是谁?
俞三的手没落下,却也没在孟怀谨面前露怯,反挑着眉,一脸桀骜:
“孟师兄,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与你有什么干系!”
孟怀谨没理他,慢慢走上前:
“你可有事?”
程卿脸上不由带了笑意,可能是见识过解元的威风,又或许是孟怀谨先前的公正不阿,让她一见到这位孟师兄,就觉得有安全感。
就因为有孟怀谨这样的人存在,程卿才觉得南仪书院真不错。
如果全是俞三这样的……那南仪书院也没有让她期待的地方了!
“孟师兄,我没事!”
孟怀谨点头,“你可有污言秽语挑衅在前,可有先动手?”
程卿明白了孟怀谨的意思,配合着摇头,“我在书院中迷路,走到这里听见俞三等人在谈话,君子非礼勿听,我当下要退走,谁知退走时惊动了俞三等人,他们指责我在偷听,不依不饶要拦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