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一下子沸腾了!男女老幼齐集李母家关切地询问,啧啧声、赞叹声不绝于耳。当谈到青月、青云时,在场的人全部落下了眼泪。青霄、青峰、青庭、青虎四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大声呼叫苍天。
娘!小莹、小青跪在李母面前,边哭边说,从今往后,俺就是您的亲女儿!
黄大娘,王大娘以及好心的乡邻含泪安抚李母。李母说,请乡亲们放心,我能扛得住。
接连几天,李母家人来人往,客人不断。有人看望李母,有人促心畅谈,更有央求李母——十天之内,李家庄连续三家迎娶新娘,李母尊为上宾。喜气尚浓之时,传来恐惧的消息:
财主家的大黄牛受到惊吓,狂奔不止,李父躲闪不及,撞翻在地,当场不省人事,郎中诊断后连连摇头。李母点燃香烛,祈求神灵保佑,四个儿子围在父亲身边泪水涟涟。
哪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张大娘求见。李母毕恭毕敬的接见,让张大娘受宠若惊。她想,早听说李母是这一带有名气的人物,想她定是望而生畏之人。真想不到,李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对待我这个媒腿子也是热情有加,看不出丝毫怠慢。即刻间,张大娘像变了一个人。
张大娘二十五岁就给人牵线搭桥,至今,已经成就了无数个美好的家庭。她那双腿跑遍了千家万户,踢断了无数个门槛,练就了一双善行于男女之间的“媒腿子”。其实,最让人佩服的数她的智慧。她能言善辩,善于识人,巧点鸳鸯。经她说合的男女大都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这次来到李母面前是经过慎重考虑,并报以试探的心理。慎重,是因为外界把李母传得过于神乎:什么天神下凡,什么造福人类,什么本领高强等等。就为此,张大娘专一研究了李家四子的品行,特意在大山深处挑选一位女子。所谓试探,是因为这些传奇人物大多心高气傲,难以接近。果如此,呵呵!张大娘要亮出杀手锏。此时,张大娘拿出了第二套方案。
正在这时,青霄从内室走出,面带难解的愁容。张大娘说,这位是……。
啊!李母说,这是长子青霄。李母给青霄递个眼色说,青霄,快见过大娘。
青霄面带微笑,亲热称呼,这让张大娘心花怒放。她想,长子如此,三子也错不到哪里。
青霄转身到厨房,急忙生火,当他把热乎乎的鸡蛋茶端到张大娘面前时,张大娘说,不知三公子可在家里?
李母唤出青庭说,这就是老三,小名青庭。
吆!张大娘说,多帅气的小哥,看来,我这次是来对了!张大娘把巧遇箐瑶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于李母,说后是笑容顿失。
李母说,莫非遇到了难题?
嗨!张大娘说,不瞒你说,姑娘没得挑剔,只是家境贫寒,身居大山深处,所见所闻必然有些限制。我真担心她难以超脱小家子的俗气。
李母说,既然你已经看中,那就有一定的道理,何不让我一睹芳容?
好啊!张大娘说,挑日不如撞日。后天就是“成”日,我们在小城艺苑,不见不散。
送走张大娘,青霄仍然要求再请郎中,青庭执意不谈婚事,李母好一阵劝说。
晚上,李母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想我天天烧香,日日行善,为什么还要接二连三的降罪于我?难道我的诚意不够?还是不配如此这般?
李母进入了梦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身边。老人说,天道幽幽苦难伴,人间沧桑地久长——天意如此,不必过于自责!。李母折起身,空荡荡的卧室依然如旧。她给李父饮两勺水,又躺在床上,眨眼如梦。
茫茫的大草原一望无垠,脚下的路突然消失,齐腰深的荒草无比的粘连。李母就地旋转一圈,仍然难辨方位。李母毫无目的地向前走,沼泽横在面前。后退两步,荒草缠住了双腿。左边,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火烤得她口干舌燥。右边,好似无数条长蛇,蛇头高举,蛇嘴大张。我这是怎么了?李母仰起脸,一道金黄色的光线直射她的双眼。顷刻间,一双女子顺着光线来到他的身边。前面的女子樱桃小嘴双唇红,虎玲玲一双大眼睛,一只眼皮双,一只眼皮单,高鼻梁,圆下巴,南瓜子型脸膛迷人眼。女子默默一笑,两个酒窝更让人眼馋。李母正在惊叹,两位女子架起她腾空而起,翻过一架山,前面一落平川。女子说,再往前走就到家了。一眨眼,仿佛来到李家庄前,左脚抬起,从梦中惊醒,青霄出现在眼前。
青霄说,娘,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位仙姑说,她要来照顾您。
李母说,我刚从梦中惊醒。
娘!青霄说,您受惊了?
不妨。李母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迷失了方向。多亏仙姑带我走出迷茫的草地。
青霄说,娘,莫非我家又要添丁了?
这孩子。李母说,张大娘给你三弟提亲,姑娘身居大山深处。
大山?青霄有些吃惊。
李母说,别小看大山,那里有意想不到的奇迹。
青霄说,这么说娘已经答应了?
是啊!李母说,计划在小城艺苑会面。
小城艺苑?青霄呵呵一笑说,听父亲说那里是个好地方,一直都没能光顾。
怎么?李母说,想陪你弟弟相亲?
呵,呵。青霄微微一笑,羞涩地低下了头。
李母说,长兄嘛,该有些担当了。
可是。青霄岔开了话题。他说,父亲的身体……。
唉!李母叹了一口气说,听天由命吧。
青霄泪眼面前仿佛站着张大娘,他想,我应该为父母分担忧愁了。
“成”日到了,张大娘带着箐瑶早早来到小城艺苑。这天,正是艺人汇演的日子,四面八方的艺人汇集在小城艺苑,说拉弹唱,买卖经商,你来我往,热闹非凡。张大娘东张西望,十分着急,他在想,说好的巳时初见面,现在已经巳时中了,为何不见人影?
其实,张大娘与青庭并不熟悉,出于职业的习惯,她过目不忘人。当时商定在小城艺苑古楼前,一颗弯槐树下……。突然,刺耳的鸣叫从西边响起,一道白光犹如巨大的雪柱直冲天空,在场的人一下子乱了分寸,那些机灵的贼人趁机大捞油水。
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趁着箐瑶不备,照准发髻抓一把就跑。张大娘看得仔细,连声呼叫抓贼!
箐瑶伤心地说,怎么办呢?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来时娘让带上,特意嘱托一定要小心。
人群里窜出两个小伙子,箭一般冲向贼人!你看他们,时而侧身,时而弯腰,时而分开众人。贼人像钻洞一样曲线逃离,小伙子如贼人的影子,紧追不离。忽然,一个小伙子跑向了另一边,在一个玩具摊前堵住了贼人。
万万没有想到,人群里窜出四个愣头青,他们的拳头竟然打向追赶贼人的小伙子,还口口声声叫喊抓强盗!不明真相的人一下子围住了小伙子,你一脚,我一拳,叫骂不停。张大娘声嘶力竭地叫停,人们才停止围攻。再看两个小伙子,已经是混身脏乱,鼻青脸肿。
片刻,一位小伙子说,大哥,你怎么不让还手呢?另一位小伙子说,他们只是不明真相的乡亲,打伤了如何是好?
可是——那位小伙子不服,他反问道,我们呢?
被叫大哥的小伙子晃动一下身躯说,我们的身体硬朗,这些皮外伤算得什么?
可是……。小伙子仍在分辨。这样,怎么向娘交代啊!
那位大哥说,娘不会怪我们的。
张大娘弯腰拉住一位小伙子的手说,你是——李家庄的?
是的。小伙子说,大娘,让您见笑了。
看你说的。大娘说,我佩服还来不及呢!大娘看了看两位小伙子说,你是——
我是青霄。青霄说,这是我三弟,青庭。
青庭很有礼貌地说,见过大娘。
免了,免了!张大娘说,你们弟兄都是好样的。张大娘转脸看箐瑶,箐瑶含羞般低下了头。张大娘说,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赶快去擦洗一下,我们也该回家了。
双方相互告别,青霄、青庭灰溜溜地回到母亲身边。李母说,你们做的很对,我怎么会不高兴呢?至于今天的相亲,依我看,大势已定。
青霄说,我看姑娘脸色变暗,十分不高兴,她背着我俩还瞪了大娘。
啊!李母说,你不了解少女的心。
晚上,李母刚躺下,主事就来到身边。她说,箐瑶奉命来到你的身边,履行她的职责,或许能为你减轻一点负担。主事来到青庭面前,严肃地说,你要与箐瑶密切配合,协助李母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青庭点头言谢,青霄起身施礼。主事说,重任在肩,一定要潜心修炼。说罢,主事化作一团彩云,飘出大厅。
李母从睡梦中惊醒,洗手、净面,烧香,焚纸钱,默默诵经。
公鸡啼鸣,鸟儿唱响枝头,迷人的光束射入室内。看着病榻上的李父,李母不由落下眼泪。几个儿子来到病床前,为父亲擦洗更衣……。
这时,门外传来了清脆嘹亮的声音,李母急忙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