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将转印纸上按上去,略微压了一会儿。
再揭下来时线稿已经印在上面。
她没抬头,语气平和地问:“你看看要不要调整大小?”
“不用了吧。”
Koi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她,闻见一股甜甜的果香味道,好像是洗发水留下的,莫名有些紧张。
他心想,好在Judge没有抬头,也听不见自己失控的心跳。
余烬打开纹身机,勾下第一道线条。
“它的名字叫梦境守护。”
为了防止别人抄袭,没有最终完成的作品,余烬只会发出没上色的局部线稿,直到它正式出现在客人身上。
因此当开始纹身时,她都会照例阐述构思。
“夜色如丝绒帷幕般降临,守护者掀起夜幕一角,抚平眠者焦虑破碎的梦……”
Judge在说什么,Koi其实不太能听懂,流畅悦耳的英文仿佛诗歌朗诵,安抚着皮肤上一阵阵的刺痛。
可她很快就不再说话,只剩下纹身机聒噪声响。
糟糕。
Koi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翻着消息,刚开始还能忍受的疼痛逐渐加深,慢慢到了他不太能忍受的程度。
如果不是在Judge面前,他可能早就叫出来了。
余烬一边勾线,一边用湿巾擦去血痕,破坏欲得到很好的满足,连日来的暴躁缓解不少,果然还是给别人纹身比较解压。
“Judge。”Koi试图转移注意力,“你身上有纹身吗?”
“没有。”
严格来讲,余烬只是享受画画,以及欣赏鲜血涌出的过程,并不是真的爱好纹身。
假如世界上还有其他更合法的方式,她很可能会放弃现在的消遣。
好冷漠……
Koi的热情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偶像包袱快要塌到姥姥家。
就在他终于熬到勾线结束,刚刚轻松了两分钟。
房间里响起一连串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死我了!!!”
酒店房间隔音效果很棒,但也架不住这阵杀猪般的哀嚎,连哭带求饶的声音传到走廊上。
“饶了我吧!我不行!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求你了!呜呜呜……”
卧槽。
玩这么大的吗?
邵为趴在门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直觉房间里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他好像知道太多了。
保洁人员盯着他鬼鬼祟祟的背影,满是怀疑地问:“先生!先生!”
“这是您的房间吗?”
“里面是我们朋友,我们想给他一个惊喜。”
闻渔从钱包里拿出一张SVIP卡,总算把保洁糊弄过去,人家刚刚看他们像变态一样。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邵为你别看了!”周应麟从后面拉了一把,将他从门上撕下来,“要进去就大大方方敲门,隔门听着像什么话。”
“……里面是我们能看的画面吗?”
邵为有些怀疑人生。
他从前天晚上就找人盯着余烬的车,生怕一不留神被她跑了,真去找哪个小情人快活儿,却没想到她胆子比自己想的更大。
不仅在外面找人,还把人带到观澜酒店里。
生怕沈宴笙发现不了吗?
“那我敲门?”邵为一脸尴尬,手悬空举在门上,“万一等会儿看到不该看的,你们说我们是先报警,还是先通知宴笙?”
“敲门再说。”
周应麟被他问得头疼,索性直接自己把门敲响,“等会儿进去随机应变。”
“万一里面不是余……”
门打开了。
余烬好整以暇地望着三人,“你们是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