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宁氏忧虑道,“你都不问问舒婉这粮食哪来的吗?”
谢怀谦反问,“为何要问?”
而且这种事没法问。
谢怀谦知晓舒婉身上有秘密,逃荒路上能突然拿出俩大金镯子就够让人震惊了。路过镇子突然拿出粮食来,又有什么震惊的。
而且舒婉手中还有只金镯子,说不定还有其他值钱东西,拿了东西换的粗粮也未可知,别人办不到的事舒婉不一定办不到。
既然他们之前就没问,现在为何要问?
问了舒婉能回答吗?即便回答了恐怕也是敷衍之语,何必让她为难。
宁氏叹息一声,“行吧。但总归是我们欠了她的。”
他们娶这媳妇,聘礼统共就拿了三两,如今竟还要用媳妇拿来的粮食,无论如何心里总觉过意不去。
谢怀谦反而安慰母亲,“人与人相处莫要计较这些,她既然肯拿出来,便是将我们当成一家人,舒家那边已经缘尽,她心中恐怕也不好受,往后咱们待她只当亲人,爱她护她便是,太过生分,她自己恐怕也难受。”
宁氏闻言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宁氏说完便去烧火做饭,糙米难熟又耗费清水,得亏路过村子时将水桶都打满,不然还真缺水用。
糙米只消清洗一遍,便下了锅,宁氏盯着炉灶,谢怀谦过去舒婉旁边,隔着一段距离道,“谢谢你。”
舒婉知晓他是谢这粮食,便笑道,“难道我就不吃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让自己吃的心安理得,不然谢家三人吃糠咽菜,她自己吃饱穿暖就能舒坦了?
不能的。
而且谢家三人均没问她粮食来处,已经让舒婉放松,不然她还得再找理由,但很多事根本说不清,比如为何旁人换不来粮食单单你换来了?
谢家人的聪明和识趣,让舒婉心中踏实,越发觉得自己挑的人不差。真有一日这家人拿这些事来威胁她,那也不怕,杀掉就可以了。
宁氏将粗粮三煮三焖,虽耗时长了些,但省柴又省水,熟透后糙米软烂也没想象中拉嗓子。
将粗粮盛出,又熬一锅野菜汤,再从板车上的坛子里捞几根腌萝卜,一家人的晚饭也就成了。
吃完晚饭,剩下的糙米凉透,再掺上焯过水的野菜和切成丁的腌萝卜,揉成拳头大小的饭团放起来,这便是明天路上的口粮了。
剩下的糙米则包裹严实,藏在板车上,这可是救命的粮食。
舒婉将面前的背篓掀开,又从中拿出几套衣服,“你们要吗?”
这些衣服是末世零元购时扫荡商场时一家汉服店的存货,里头一些衣服虽与这时代有些出入,但是穿在里头谁能看得见?
果然如她所料,谢家人俱摇头,宁氏道,“你没有其他衣服,你留着便好,不过这样好的衣服穿在外头太显眼,先穿里头吧。”
四月底的天气,中午热了,但早晚还捎带着凉意,舒婉没有推拒,当晚便让宁氏遮挡然后换了里头的衣服。
舒婉迫不及待的将补了好多补丁的里衣扔掉了,若非逃荒,外头的衣服她也不想要。
哪知谢怀谦竟将扔掉的衣服又捡了回来,脸色微红道,“明日做饭时烧掉便好,到底是里衣,随意扔掉不好。”
说完谢怀谦像烫手一样塞在车下,躲到不远处去了。
舒婉噗嗤一声笑。
宁氏无奈,“这孩子,不过他说的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