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不服氣道:“那你說。”
蘇茗道:“你們雖然不瞭解小春,但你們一定比我瞭解淑妃這個女人。”
二人不說話,洗耳恭聽。
蘇茗繼續道:“我雖然才來幾天,但也知道她這種人不會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哪怕是將一個丫鬟打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小星附和道:“淑妃娘娘確實如此,上個月有個宮女為她沏茶的時候不小心濺了出來,淑妃娘娘竟然讓人活生生地將她打死了。”
蘇茗若有所思地望了小月一眼,她果然露出了驚訝神色,她剛剛在床底下聽見了慕容暐要杖責小春二十的時候,淑妃竟然求了情。
小月不可置信地望著蘇茗:“你是說……”
蘇茗又接著說了另外一件事:“清河公主……我被抓回來之後,身份被調換的事只有你們三個人知道,怎麼最後淑妃知道了這件事?”
小月張大了嘴巴:“這……這……”她反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不是其他人洩露出去的?”
蘇茗端起茶喝了一口,繼續道:“小月,首先不會是你,你當初逼我冒充清河不惜割腕威脅,足以表現你絕無二心;其次也不會是小星,我在太后的寢宮外與淑妃發生衝突時,小星不惜以命相救;當然更不會是清河本人。”
小月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自言自語道:“想不到小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蘇茗拉著二人坐下,安慰道:“當然這也純屬是我的猜測,或許清河公主早就發現了小春是淑妃派來的人,因此當初謀劃逃走這件事才沒有讓小春參與,倘若你們四人同心,清河又怎麼捨得小春一人留在宮裡無依無靠?一起逃走了豈不是更好?”
小星問道:“那……那公主為什麼不說?”
蘇茗回道:“你叫她怎麼說?她雖然是你們的主子,但不能空口無憑,或許她和我一樣沒有證據,萬一產生了誤會,一切計劃都泡湯了。”
小星雖然和小月一樣震驚,但是她明顯比小月更容易接受這個事實:“蘇姑娘,那你有什麼法子試探小春嗎?”
“我已經試探了,我以前從不會做噩夢,當我被噩夢嚇醒時全身無力四肢痠痛,眼前隱隱還有噩夢中的情景,這絕不是一個人正常的生理反應,我猜一定是體內的蠱毒在作怪,因此醒來之後裝瘋賣傻,想看看她的反應。”
“她什麼反應?”
“她當然逢場作戲啊,肢體、語言雖然偽裝地十分關切的樣子,但是神態卻出賣了她自己,她的眉宇之間竟然有種漫不經心的冷漠!”蘇茗頓了頓繼續道,“依照你們這個時代的關係,這也太違背常理了。”
小星驚訝道:“什麼是我們這個時代?”
蘇茗愣住,怎麼這兩個丫鬟老是抓不住她說話的重點?
小月突然望她一眼,神情中帶著點說不出的驚恐。
蘇茗與她對視:“你怎麼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
小月眼中的驚恐更甚:“小春是淑妃的人不可怕,現在我覺得你才是最可怕的人,你究竟是什麼人?到大燕來又是為了什麼?”
蘇茗嘆了嘆氣道:“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想瞞你們,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我本應該生活在一千多年後。”
小星驚呼:“蘇姑娘,你……你竟然來自未來?”
蘇茗正想說話,卻被一隻手抓住胸前的衣襟,小月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看著她,警告道:“我剛剛說過,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我一定會一腳將你踹開!”
蘇茗也不反抗,端起茶喝了一口:“我一句話都沒有胡說八道,我知道這兩件事你們都很難接受,但是證明卻極為容易,小春是不是淑妃的眼線你可以去問清河為什麼出宮要瞞著她。
第二那就更簡單了,說幾件不久將要發生的事自然能證明,現在是‘建熙七年’,在我那個時代稱為公元366年,這一年大燕國沒有記載什麼大事,不過在‘建熙八年’,先帝任命的大司馬慕容恪和司空陽騖將會先後逝世,慕容恪想讓自己的弟弟吳王慕容垂接替大司馬之位,不料遭司徒慕容評串改,讓慕容衝接替,從此大燕格局震動……”
小星急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去門口望了望,還好一個人也沒有,剛才懸著的心算是落了地,心有餘悸道:“蘇姑娘,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都別再說了,這是謀反之罪,要誅九族的。”
蘇茗語出驚人,小月也被嚇住了,剛剛的怒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胡說八道的人她算是見得多了,這麼不要命胡說八道的,蘇茗還是頭一個。
小月答道:“你說的第一件事我自會向公主求證,至於第二件事我倒希望你是在胡說八道。”
說完,小月就立即馬不停蹄找清河求證去了。
小星卻遲遲不肯離開,彷彿有話要問。
蘇茗看破她的心思,直接反問道:“你是不是想問你家主子的結局?”
小星點點頭。
歷史上的清河在前燕滅亡之後和慕容衝一起被抓去了前秦,清河被苻堅封妃之後就沒有記載了,天知道這是個怎樣的結局?
“對不起,這個我也不知道,況且現在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我的到來改變歷史,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們的公主絕不會嫁去大涼。”
小星有了一點笑意:“真的?蘇姑娘你沒有騙我?”
蘇茗舉起右手對天發誓道:“我若是騙你,就讓我變成一條小狗!汪汪汪……”
二人都笑了起來,看著小星笑容,覺得她像極了自己的大學閨蜜。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以自己的力量保護這些對自己好的人。
從現在開始,蘇茗要用自己的能力得到一切能得到的東西:權力、地位、財富……並不是她迷戀這些,只是沒有這些東西,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活得不如一隻螻蟻,是個人都能將她踩在腳下,想保護的人保護不了,想救的人也救不了……
反正她一無所有,又怕失去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