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会出手,只不过不想让她受这些委屈。
“就是因为你懂得太多了,所以才处处为我们着想。有时候哥哥宁愿你什么都不懂,嚣张跋扈一些,但又怕……”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宋徽宜有嚣张跋扈的资本,但过了头,容易适得其反。
她太过懂事,处处为他们着想,又平白让她受了委屈。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二哥,我们以后别再说、别再想这件事了,要是有什么,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真的。”
宋徽宜道,“我正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她说了一个名字:“帮我查这个人,主要是查他有没有……”
她细致讲了一下。
“行,明天一早我让人去查。”
“还有件事。”宋徽宜将手袋里的枪拿了出来,“枪里的子弹没有了。”
宋鹤平面色一肃,脊背下意识的挺直。
从她手中接过枪,看到空空如也的枪膛,又想到晚间暗卫回来报告说沈聿青带她去了军政府大牢,他着急问:“发生什么了?可有受伤?”
他检查她。
见她安然无虞,才松了口气,“用哪去了?”
“杀了周成国。”
沈聿青吞钱的事在宋家不是秘密,宋徽宜无需隐瞒,“他是日本派来的间谍,私下又勾结了三少帅。沈聿青这次从中牟了许多钱财,准备全推到三少帅身上,让我通过报纸将这件事公开。”
“为什么让你开枪?”
“他有病。”宋徽宜神色淡淡,“他让我杀周成国,是想让我害怕,想看我惊慌失措。但我开了枪,他知道我不会怕他。”
宋鹤平猛地转过头。
两人已经走到了屋门口,门口有灯,昏黄的光隐隐绰绰,驱走了脸上的暗,露出她恬静的脸庞。
她说这话,面上表情不变,镇定自若。
她回来的这些时日,宋鹤平看她,一直是印象中十四岁的小女孩。
那时候,她和宋月成像两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和大哥的屁股后面,甜甜的叫着哥哥,缠着他们要买好吃的。
直到此刻才惊觉,她真正的长大了。
她不害怕,也不畏惧。
“你长大了。”宋鹤平温和笑道,“今天不早了,明天我拿几盒子弹给你。”
宋徽宜说好。
两人进了屋,没再多聊,在二楼分开了。
宋徽宜第二天早早起床。
她在欧洲待了五年,整日都是西式早餐,原以为回到南城再吃清粥面点,又要习惯一阵,没想到完全不会。
游子思乡,大约就是这种心境。
吃过早饭后,她换了一身湖水蓝无袖旗袍,露出纤细如藕的手臂。同色系的宽檐帽,将她精致小巧的眉眼藏了下去,只露出豆沙粉色的唇瓣。
她去了李公馆。
下人通传了过后,将宋徽宜请了进去。
只有李太太在家。
她才进厅堂,就见李太太满面愁容的坐在桌边翻看报纸,客厅的电话时不时的响起,有佣人在旁边接电话。
她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比昨天看到的更加苍白憔悴。
精神状态实在不好,看着吓人。
抬头看见宋徽宜过来,她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今日报纸我已经看到了,多谢宋小姐的帮忙,我心中万分感激!”
又道,“自从登了寻人启事后,家中电话络绎不绝,都是提供线索的,可没有一条有用,都是想要骗取酬金罢了。”
她解释客厅的吵闹。
宋徽宜进来这会儿,电话就没有停过,刚挂了电话,下一通电话就进来了。
“没事,我今日过来,是想略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