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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果然,郑氏情绪好了点后,让连正礼帮着出去烧点水,随后等连正礼出了门后,脸色一整,说道:“你们几个,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连芝儿咬着唇,瞧着那两只大的,本想着还能瞒得久一点了呢,看来是不行了。

朝前一步,说道:“娘,都是我的主意。”

郑氏面色一缓,对这平日最乖巧少话的小女儿她总觉得有少许内疚,要不是她自己不爱与人争辩,让人以为自己好拿捏,也就不会害得连芝儿差点被打死。

语调也和缓了些:“说,娘听着呢。”

连芝儿简略的将事情一说,当然只说是自己运气好,别的都没多言语。

郑氏也是张大了嘴,一脸的不相信,连芝儿去了墙角的老鼠洞那,将铜钱给拿了出来。

“这真的是你们赚的?”郑氏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将铜钱接了过来,数了数,竟是还有三十个。

“嗯,本来有五十个的,后来小妹说饿了,咱们买了饺子吃了……娘,你不会怪我们嘴馋吧。”连言华见郑氏不生气了,胆子也大了站了过来。

“还有十文,芝儿给我买了二十多卷线呢,都在篓子里……娘是我不好,弄洒了……”连翠儿将针线篓翻出来,给郑氏看。

郑氏的表情有些奇怪,忽地她转过身去,几个孩子吓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

连芝儿急忙拉住郑氏的手,“娘,你怎么了?”伸头一瞧,郑氏哭了……

“没事,娘眼睛进了沙子……”郑氏转过脸,用指尖将泪水拭去,到城里的路就连大人也要走上一个时辰,这些孩子们为了帮家里挣钱,竟然走了那么久的路,她心疼啊,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欣慰。

孩子们真的是长大了,她感慨着,一抬手,正好摸上了在旁边的连翠儿的脸颊,“哎…”偏巧就是连翠儿被打的那一侧。

“怎么了?”郑氏还以为是自己手中的粗茧拉着了连翠儿,忙问道。

“没事,回来的时候,没注意,撞的。”连翠儿不想让娘担心,没说出自己被打的事来。

可是连芝儿却不认为该隐瞒,“才不是呢,咱们在城里见着小伯母和孙姐姐了,然后我笑了声,孙姐姐非说我笑话她,要打我,然后就打到姐姐脸上了,她太坏了,叫我们小穷鬼,我们都没生气,我笑笑,她就打人,娘……”

委屈的在郑氏身上蹭了蹭,她丝毫不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反正她现在是小孩子嘛。

“什么,她打你了?疼不疼?”郑氏急忙将连翠儿拉进身前,凑近了好好打量了几眼。

“没事了,已经不疼了。”连翠儿捂着脸道,一面有责怪似的瞪了连芝儿一眼,干嘛要说出来让娘担心呢。

“娘让你们受委屈了……”郑氏心疼的将连翠儿和连芝儿一同搂进了怀里。

连言华在一旁瞧着,眼露羡慕,连芝儿撇撇嘴,将他也拉了过来,“哥哥也好的,想护着我,那小伯母可坏了,硬是把我抓着不给动。”

“娘,你不会怪我,不懂事吧……”连芝儿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郑氏将连言华一起搂住,心底满是愤慨,她是穷了点,可一没偷,二没抢,这些个恶妇为什么就老是和她的孩子过不起呢?!

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可让那些恶妇骑到自己的脖子上了,不然她吃点苦无所谓,连带她的孩子受委屈可不行!

连芝儿望着郑氏坚毅的眼眸,知道自己那番话在她心中的掀起了不小的涟漪,这就够了,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改造。

“娘怎么会怪你们,你们这么辛苦为家里挣钱,娘心疼你们都来不及了,不过以后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明白吗?”郑氏瞧着自己的孩子道,看着他们点头才又继续说道,“这些钱你们自己收好,先别跟你爹说,现在都上炕去,让娘看看你们的脚。”郑氏将铜钱又塞回洞里,让几个孩子在炕上坐好。

连芝儿还没明白为什么要上炕呢,这还没洗漱呢。

就见藏好铜钱的郑氏过来,将她的布鞋慢慢脱了下来。

顿时,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原来她脚底都磨出水泡了,之前着急赶路,只觉的脚重、酸痛,到还不知道已经磨出水泡了。

连正礼这时已经烧好了水,端着水盆进来了,瞧见几个孩子脚底的水泡也是一阵心疼,却没多问,径直去了破衣橱那,翻出些常用的草药来,拿出去洗干净,随后回屋放到水盆中。

连芝儿瞧了下,有连翘花、地皮消,还有些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的碎枝叶。

“你们这些皮猴子,赶紧泡泡脚,明天有得你们疼了。”连正礼的声音闷闷地,但满满的都是关切。

连芝儿虽然因为脚底那些被挑破的水泡疼得直抽气,心却是暖的,破旧的小屋中,满溢着温馨与亲情,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后来连着几天,连芝儿走路都是一扭一扭的,想要去后山都被郑氏拦了下来,无奈只能在后院里帮着郑氏串辣椒,磨苞米,而那刘氏,则是自己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哎,花儿?你怎么出来了?”连芝儿正埋头苦串辣椒呢,听见郑氏说话,抬头看了过去。

连花儿今年大约也有七、八岁了,可是那身量瞧着也就才五、六岁。

“二婶…”连花儿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哼哼,连芝儿两只耳朵竖的老高的也没听清楚说什么。

郑氏也是一样,朝她招招手,“过来,到这边来说话。”

连花儿走过来,说了半天,连芝儿才听明白,她娘病又发了,而她爹跟着连正礼已经下地去了,奶奶串门子不在家,她找不着人。

“哦,没关系,花儿别慌,婶跟你去。”郑氏站起身,将手在水盆中洗干净,跟着连花儿就去了。

连芝儿一瞧,也赶紧将满手的辣椒汁洗干净,追了上去,连翠儿倒是认真,继续在那串辣椒。

从厨房的那边的院门过去,就是三叔的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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