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瑟霍然抬眼,男人神色玩味,仿佛预料到了她方才的退缩。
殷锦瑟明白了,裴晏喜欢看逼良为娼,喜欢看她在他掌心中挣扎,如猫鼠游戏一样,任他玩弄。
他隔岸观火,任她在面前演戏、坦白,垂死挣扎,生杀予夺。
可比起被裴允仕、被柳氏暗无天日的折磨与利用,她没得选,也不会再退后。
“你说得对。我想和离,想逃离他们的掌控,更想报复他们,你能帮我吗?”殷锦瑟说完,踮起脚尖吻他,他太高,又没有俯身,她只吻他的下巴。
预料中的躲开没有如期而至,男人一动未动。
殷锦瑟掀开眼,撞入他饶有兴致的眼神里。
“就这样?你伺候过人吗?”
殷锦瑟所有的动作全部僵住。
“才做到这个程度就叫卖,连外面青楼里的雏儿都比不过,你出来卖,养得活自己吗。”
殷锦瑟气红眼,咬牙切齿:“那要看你给多少钱!”
“你胃口不小,养得起你的胃口吗?”他钳制住她的下颌,面色平静中带冷意,“你值多少钱。”
殷锦瑟酒醒了大半,脸上笑意尽失。
他将她贬得一文不值,语气轻描淡写。
脸面被践踏到极点,殷锦瑟反而豁出去了,故作轻松说:“还是请裴大人多考虑一下,事成之后,我母族留下来的田产、矿山,全部双手奉上。”
裴晏不答反笑:“色诱不行,改成利诱了?可惜我对你母族的资产不感兴趣。”
说罢就推开殷锦瑟,大步向前离开。
殷锦瑟连忙追出去,急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前面,伸开双臂将他拦住,“裴大人,帮帮我。”
裴晏冷热不进,单手推开她:“帮不了。”
殷锦瑟如落水人抓浮木般扯住他的衣袖,死死不放手,“沈妙仪呢?”
裴晏的脚步陡然停下,回身,眼底的寒意与警告不言而喻。
殷锦瑟摊开手上的玉佩,是刚才抱他的时候从他腰上解下来的,“荣华郡主送你的玉佩,如果被我拿着,你猜她会怎么想?”
裴晏声音浸着冷意与威压:“故技重施?”
“有用就行。”
裴晏不知是冷哼还是笑:“看来烟波湖水还是不够冷,没让你长教训。”
殷锦瑟不敢看他眼睛,为了显得自己镇定,她别开眼看向远处,“玉佩可是贴身之物,不是亲近之人难以碰到。你求娶她求娶了好几年,如果被她知道你和我搞在一起,我是死不足惜,但你恐怕这辈子都娶不上她了。”
裴晏冷笑,蕴含无尽的狠厉:“殷锦瑟,别去招惹沈妙仪,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是在郑重地警告。
看他动怒了,殷锦瑟露出得意的笑,晃了晃玉佩:“裴大人帮不帮?”
“帮不了。”
“那我就去将玉佩交给荣华郡主。”
裴晏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轻蔑一笑,扯落被她紧紧抓住的衣袖,嫌恶地掸了掸。
“尽管去。去之前记得用你母族的资产给自己买副好棺材。”
说罢耐心尽失,迈步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