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面色有些阴沉,嘴角也拉成一条平直的线,脸色变幻莫测,只觉得胸中郁气横生,沉默半晌,偏偏又得罪不起成国公府,只能忍气吞声地吩咐人收下。
等到成国公府的嬷嬷走了,老夫人才一把将手边的茶盏推到地上,“不过是仗着成国公府如日中天…连一个老奴才也敢看不起侯府!”
没好气地吩咐人把东西送到靳辞盈院子里。
徐婉宜也借机告退。
转过游廊,翠缕还是没忍住问道:“成国公府不过是送了些衣裳首饰给外孙女,怎么惹得老夫人如此生气?”
徐婉宜笑笑,“你也知道是外孙女,嫡亲曾祖母还在这儿,怎么就轮到外家操心了呢?”
翠缕恍然大悟,“那小姐那边要是真穿了成国公府的衣裳……”
翠微接话道:“自然也会不受老夫人待见了,和外家一条心的曾孙女,给咱们侯府多大的没脸啊。”
徐婉宜笑嗔:“别操心那么多了。”
靳辞盈收到衣裳自然欣喜,这可比她先前做的那件好多了,立时就把刚做好的抛在了脑后,专心地欣赏起了外祖母送来的衣服。
春映凑上来,赞道:“瞧这料子多好,看这绣工怕是要十来个绣娘没日没夜地织上两三个月才能得这样一件呢。只有这样的衣裳才衬得上小姐的仙姿玉貌啊。”
靳辞盈听得心里舒服极了,脸上得意,不停地上身比划着,想象自己穿上衣裳接受众人追捧的样子。
春映却有些担心,“小姐当真要穿这件衣裳去寿宴吗?之前不是做了好几件?”
靳辞盈摆弄着衣裳上的珍珠,爱不释手,“那有什么的,外祖母送来的更好看。我当然是要穿最好看的去了。”
“只怕老夫人、夫人那边交代不过去。”毕竟当初做衣服也是在夫人那儿过了明面的。
靳辞盈一摆手,“这是外祖母送的,她们也敢多话?”
自然是不会,成国公夫人护短得很。
只是心里一定会有意见,小姐毕竟是武安侯府的小姐,不是成国公府的,再说将来小姐的婚事还要靠夫人操持。
只是主子决定做的事情,丫鬟是没资格置喙的,春映也只能识趣地住嘴。
燕嬷嬷回国公府复命时,成国公夫人正搂着自己的幼女韩净嬿笑,显然是被逗得开怀极了,这在以前可是个稀罕事,毕竟在成国公夫人的孩子里,最不受宠的就是这个嫡次女。
成国公夫人诞育了一子两女。
长子韩玄璋芝兰玉树,十分不凡,名正言顺是成国公世子,将来要继承爵位的。
长女韩净识是靳元回、靳辞盈的亲生母亲,怀玉而生,很受宠爱,虽然后来因为执意要嫁给当时还是侯府庶子的靳渊而受到家里冷落,但毕竟血浓于水,哪有轻易能断开的,何况如今逝者已矣。
前面两个一个有家族责任在肩,一个有父母宠爱,衬托得幼女韩净嬿就不那么重要了,韩净嬿自幼沉默寡言,在家里像个透明人。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前几个月病了一场,韩净嬿倒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改往日的寡语少言,嘴甜得很,很会来事,哄得大长公主和夫人服服帖帖的,成国公也将投向世子的目光分了些给这个小女儿。
燕嬷嬷这么琢磨着,成国公夫人已将目光转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