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让陈志先京师而后全国的搞下去,说不定还真就给他给搞成了,那他徐阶可就出老血了。
“哦!”
隆庆帝面色一黑,才对徐阶升起的一丝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那依元辅之意,先试点何处?”
“不若就先试点南直隶吧!”
哈哈哈,朱翊釴强忍笑意,隆庆帝太坏了,搁着故意逗徐阶玩,真试点南直隶,这不是直接拿刀割徐阶的肉吗,太坏了!
“这……”
徐阶被噎住了,头脑风暴起来,直接来个浑水摸鱼,“老臣以为应全国推行,一可单独一处推行,此过于缓慢。”
“且消息走漏,隐匿田地者或会转嫁田亩,不利朝廷。”
“老臣以为……”
陈志打断了徐阶接下来要说的话,“存斋公,容下官补善几句,可否?”
不打断不行了,这老家伙会用他惯用的手段,将事情拖到朝堂上讨论到底是先推一地还是推全国。
到时徐阶有一百种方法推延,先将你拉到他擅长的领域,用丰富的经验拖死你。
徐阶被打断也是不悦,“立元公,请讲!”
“公之担忧,志也思虑许久,知公老成谋国,”陈志娓娓道来,“然若依公之言,推行全国,则如脱缰之马,利弊皆缓效显现,不利朝廷校改。”
“大明两京十三省,地广人众,一府之地尚且需分为几县治理。”
“公之言犹如小河之上操大舸,进退皆不如意,左右全凭风气。”
“稍有闪失,便是深陷泥潭。”
“下官之策,乃是长江之上行蒙冲,左右皆为我意,进退全凭路途。”
“若下官之策但有差错,朝错夕改,完善新法,届时推行全国执法,乃是试行于满堂诸公眼下,个中问题,皆有定数,底下官吏再想盘剥欺瞒,却也不是这般简单了。”
陈志一番话下来,更加加大了徐阶内心的警惕。
徐阶心想,什么都让你想到了是吧,不全国推行,如何低入贵出压榨,真要是在京师推行个一年半载的,让你们发现了这个漏洞。
那还如何赚那些刁民的钱,不行,一定不能试点!
朱翊釴见徐阶和陈志二人说得激烈,便止住了二人接下来的话语,“徐阁老,陈师傅,你二人皆有理有据,不如听听高阁老等人意见。”
“咳咳,”高拱被晾在一旁,见徐阶在那巴巴说,早就不爽了,有朱翊釴开口,他便清咳几声,适时开口道,“徐阁老认为定点试行,怕走漏了消息,引起其他人转嫁田产。”
“徐阁老怕,老夫却是不怕!”
“呵呵,”徐阶直接笑眯眯的看着高拱,“愿闻其详!”
“老夫看来大司徒之变法,尚且过柔,依老夫之意,便摊丁入亩!”
“什么”
高拱一句话出,徐郭李三位阁老直接惊问,也不顾是在隆庆帝御前,实在是高拱这话过于震撼。
高拱不经意的看向朱翊釴,见朱翊釴微不可查的轻摇头,便接着笑道,“徐阁老怕人转嫁田产,老夫却是不管他是真转嫁还是假转嫁,老夫只认田亩!”
“到时清查田地,”高拱神秘一笑到,“以朝廷举人优免为例,凡持田产者,超过举人优免田者,便加重增税!”
高拱语不惊人死不休,彻底的讲嗨了,“凡超过一千二百亩田产者,加劳役一算,超出进士优免三千三百五十亩者,加劳役二算,依次类推,最高可十算!”
高拱这话进了徐阶耳朵里,差点没让徐阶直接爆血管,高拱这是要他的命呀!
他家二十四万多亩田地,要是真的按高拱这个算法,那可真的就是要了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