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忙了一上午,总算把上周需要落实的事情了解清楚了,形成简要的情况报告,就去报给郦县长。
郦昊听完林晓的汇报后,大致翻了下她提交的情况报告,又补充问了,那几个重点项目能争取的可能性有多大?
林晓翻开自己手里项目详表,详细汇报道。
如果按照往年情况,1、3、6、8、9、11共6个项目的概率高,1、3是水利工程,每年到11月份资金就下来了,专款专用,审计严格;8、9项目盘子比较小,不会超过200万。9、11,发改局说这个月再去省里跑跑。
郦昊听着林晓的汇报,这项工作面上清晰明了多了,有些问题交代下去的时候,他不可能事无巨细,这就需要跟班秘书会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知道领导还会想知道些什么。
这就是林晓和别的秘书的区别,省心。
林晓临出门的时候,听到县长吩咐,下午让白光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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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白光强拿着笔记本和汇报材料,敲了敲林晓的门,“林主任,郦县长那里现在有人吗?”
林晓站起来,去替白光强敲郦县长的办公室门,听到里面答复后,林晓把门推开轻声说了句,白书记您进来吧。
林晓出来后把门关上,然后出来冲了杯茶,又轻叩了三下县长办公室的门,等了两秒后,才推门进去,将水杯放到白光强面前,又把郦县长的玻璃杯拿过来续了水。
林晓的门是在郦昊办公室门的斜对面3米的地方,门正常是开着的。所有进出县长办公室门,必然会经过她门前,这样她能及时掌握县长办公室里是否有客人在。
白光强在郦昊办公室大概待了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又去林晓办公室打了声招呼,“林主任,上次在耿圩镇的事情,抱歉啊。”
林晓笑笑客套道,都是工作,白书记不必放在心上。
到了五点多快下班的时候,林晓接待了一个意外的来客,专门来找自己的。
李洪新带着镇里妇联干事来拜访林晓,“林主任,上次你在耿圩镇美人救英雄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代表耿圩镇人民谢谢你啊。”
林晓内心是比较讨厌李洪新这样的干部,有事就说事,油嘴滑舌,油腔滑调,表面上却不显,李镇长客气了,都是工作。
李洪新客套完了,也就直接入主题了,“这是我们耿圩镇赔给林主任的,务必原谅我们工作人员工作疏忽。”
他说这话的功夫,妇联干事就将手中的公文袋放到了林晓办公桌底下。
林晓还想说什么,李洪新带着妇联干事连声告别,拔腿就走了。
因为办公室大门是开着的,林晓不敢闹出大的动静,也就没去追,拿起地上的公文袋,打开看了下,一套夏装,玉饶当地一家有名的品牌女装,里面还有发票799块,估计是怕林晓不喜欢可以调货的。
林晓想,无论是李洪新还是白光强,耿圩镇事情发生的一个月了,都没有人打个电话向她道歉,倒是自己刚回来给县长做秘书的第一天,不仅有道歉,还有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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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复职后,林晓才明白,即使没有那次泼粪事件,县长也从没有打算让自己长期做跟班秘书。
郦昊负责全县-政府工作,平时向省、市上级部门当面沟通、汇报工作的频次,要比花姐高很多,这在之前她当值的三个多月从来不用陪的。
而这次复职后,工作范围明显比之前大多了。
这次,郦昊向省里汇报玉饶县交通管网建设规划构思。
郦昊和分管副县长胡元明到副省长报告的时候,林晓和交通局局长都坐在车里等着。
交通局局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土生土长的玉饶人,皮肤黝黑,普通话带着浓厚的地方口音。
“林主任,跟着郦县长不容易吧?”
林晓笑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为了这次汇报,交通局局长已经熬了半个月了。
“您最近真是辛苦了,忙过这阵子就好了。”林晓无意接他话茬,哪天隔墙有耳,自己抱怨辛苦的话传到领导耳朵里就不好了。
大概副省长很忙,不到半小时,郦昊和胡副县长就下楼了。
“小林,你猜成了没?”交通局局长无聊地发问。
林晓看着俩人远远地从大楼里出来,郦昊的步伐轻快,她知道这事成了,心里感到一阵轻松。
“必须成,您功不可没。”林晓心情轻松了,奉承的话脱口而出。
交通局局长被林晓的笑感染了,心道自己临退休了,竟还能做成这么大一件事,那真是功在当代,立在子孙了。
事情办完了,胡元明、交通局局长的一辆车直接回玉饶县了。
恰逢周五下午,许久没回家的郦昊留在省城过周末,司机小王先送他回家,再和林晓一起回玉饶。
车直接驶进了小区的停车库,车库大到像商场里的停车场,绿色地面锃亮地反光。
小王左拐右拐就到了郦昊住的单元楼,俩人和县长打完招呼,不做停留就出了车库。
林晓用手机搜了下这个小区二手房信息,原来这个小区就在省委边上,心中一惊,这里一套房价值上千万。
林晓不太认识名牌,但也能感觉穿郦昊穿着质地高档。
心中一闪而过的惆怅,许是嫉妒,许是羡慕,许是失落,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一闪而过的情绪。
小王和林晓都不是多话的人,俩人一路沉默回来玉饶。
领导不在玉饶,林晓多了几分清闲,继续去学散打,仍旧是被惨痛地暴虐了一顿。
日子周而复始地忙碌着。
林晓的生活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工作,只有一个人,就是郦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