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这件事,是寒冷年帮助白夕报仇。
但若深究,更像是寒冷年因为他的妻子被轻视,而在泄私愤。
“暂缓一段时间。”寒冷年淡淡吩咐。
“那现在手上的这些,是否先转给少夫人?”齐升问。
寒冷年沉默稍许,想起白夕婉拒他时的样子。
“不必。”
“是。”
齐升顿了顿,又道。
“另外,您让我调查苏先生与白烟的事,也有了一些线索。”
寒冷年微一抬手,止住了齐升的话头,“去书房。”
书房中,齐升接了方才的话继续汇报。
“这件事有点奇怪,当年少夫人的生母与白盛华离婚后离开了白家,而后郑曼婷带着白烟搬进了白家。据当年在白家做过帮佣的人说,苏先生的确来过白家几次,但只与少夫人一处说话玩耍,白烟并未参与其中。所以,二人看起来并没什么往来。后来苏先生随母亲长居海外,之后也鲜少回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二人是在国外相识,从而培养出了感情。但是白烟一直常住在国内,只是偶尔出国,或许是有什么机缘巧合。”
听了这些,寒冷年眉心微动,亦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那日,白烟与苏默然看起来关系匪浅,并不像是偶遇的泛泛之交。
但这么多年,二人一个长驻国内,一个常驻海外,难不成是网恋?
这想法转瞬即逝,寒冷年自己都觉得这想法荒诞可笑。
齐升犹豫片刻,试探着开了口。
“寒总,属下觉得这件事毕竟是私事,也有些无迹可查,或许只有当事人,或者少夫人才能解答这其中的疑问。”
“约个时间,我要和苏默然见一面。”寒冷年并未理会齐升的提议。
“是。不过寒总您明天的行程已经安排满了。”
“约今天。”
“是。”
齐升惊讶于寒冷年这么急切,但也不敢多言。
不知是否因为失血,白夕今天格外困倦,中午简单吃了一点,便回房睡到了天黑。
醒来时,房间中光线昏暗,只有自动亮起的小夜灯,在角落里发出昏黄的光圈。
白夕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
起身下床,披了件外衫便出了房间,空阔的客厅十分安静,连佣人也不见一个。
听到白夕的脚步声,张管家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少夫人,是否现在准备晚饭?”
“其他人都不在家?”白夕问。
“小姐这几天和朋友出国游玩,少爷今晚有约。”
“有约?”
听着这两个字,白夕脑子里浮现出一副画面。
寒冷年冷着一张俊脸,怀里抱着一个身材火辣的靓妹……
白夕立刻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睡糊涂了,胡想些什么呢。
“是,少爷可能会晚些回来。”张瑞顺势应道。
“帮我简单弄点吃的吧。”
“是。”
白夕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觉得有点凉飕飕的。
寒家大宅奢华而空阔,平时有寒冷年在家,她也觉得还好,今天却觉得格外空荡冷寂。
张管家没叫厨师,而是亲自在小厨房为白夕准备了两道菜一碗汤,热腾腾的摆在了餐桌上。
“少夫人慢用。”
“谢谢。”
白夕落座,张瑞一礼转身,不知又去了哪里。
左右看了看,虽然心知现下房子里还有好些个佣人在,可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长长的餐桌,一个人独坐而食,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却有些食不知味。
没受伤的一只手,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直到一小碗米饭全部吃了个干净,白夕放下了筷子。
再次一个人,起身慢悠悠的离开了餐厅。
白夕本想直接回房,但伤口上阵阵疼痛让她有些烦躁,于是便径自出了屋子,在庭院中散步。
寒家占地面积颇大,主宅前后都有庭院,还有几处大小不一的花园苗圃,正门前方还有长长的车道与人行走道。
白夕嫁进寒家这么久,还没有看全过。
庭院里装有路灯,虽然不至于亮如白昼,但夜行并无阻碍,更何况是在自家庭院,又有监控保安,即便深夜独自一人,白夕也并不担心。
夜风微凉,夜色下的草木花朵影影绰绰,白夕走走停停,又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站在花园前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微凉的空气吸入肺里,带来阵阵凉意,稍稍减缓了几分伤痛。
也不知在院子里走了多久,只觉得全身已经被风冷透,不禁打了个喷嚏,这才想着往回走去。
可还未走出后院,白夕忽然看到路灯下有一个高挺的身影,朝着她的方向缓步而来,身后不远处,还有另一人跟随。
不知怎的,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白夕便情不自禁的轻轻扬起了唇角。悻悻然了许久的她,忽然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寒冷年听到了脚步声,驻足站定,等着白夕走到他的面前。
“听张管家说你晚上有约会,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白夕故意把有约说成了约会,然后笑意浅浅的看着他的表情。
寒冷年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一声不响的披在了白夕的肩上,顺势又摸了摸她的脸颊,蹙眉不悦。
“病才好几天。”
身上的外套还带有主人的体温,白夕拉着外套裹紧了自己,吸了吸鼻子不以为意的清浅一笑。
“放心啦,我不会生病的。而且就算生病,也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会耽误你的约会。”
白夕说这话时带着笑意,像是朋友间的揶揄玩笑。
但在寒冷年听着,却是另一种味道。
“怎么,吃醋了?”
“你想什么呢,我干嘛吃醋!我只是……我只是告诉你不用顾及我。虽然我们是表面上的夫妻,但我们说好了互不干涉,所以你可以毫无顾虑的自由恋爱。”
白夕慌忙解释的样子,引得寒冷年发笑。
“你知道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
“你少胡说了。我这是在实事求是!好心跟你说这些,你不听就算了,懒得理你。”
不等寒冷年再开口,白夕抓着外套低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