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和礼部尚书的旧事在宫中早有传闻，保不齐皇上早就知道了，可人家到底是皇上宠爱的人呐，这要是换成别人，不早就削了妃位赐毒酒了！”……几人说的眉飞色舞。
几丈之外，女子们不大不小的声音被男子听进耳里，字字句句格外清晰。男子一身玄色衣裳，缓缓捏紧拳头后，继续往前走去。
“哎，你们小声点，娘娘们的事岂是你能议论的。”
大约是她们过于放肆了，旁边一宫女忍不住提示。
“奴才议论主子，说这些有的没的，要是被知道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给你砍的！”另一宫女边认真修剪枝条边跟着附和。
“主子，她算什么主子？咱们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她算什么东西。”
其余几个议论的人也纷纷脑袋一斜，不以为然：“这时候主子们都在午憩，梨园里又脏又乱的，谁没事跑过来。”
于是几人叽叽喳喳谈的更欢，浑不知有人来了。
玄衣男子已然走近，越是靠近越是放慢了脚步，直到一修剪枝丫的宫女挪动位置时无意瞧见，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落到地上。
“瑞……瑞王……”小宫女顾不得剪刀，扑通一声跪下去。
霎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到黑衣男子身上，她们不约而同地怔住，每个人眼里都是惊恐。
前所未有。
紧接着，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下。
“把你们方才所说的话再说一遍。”男子白净的脸上波澜不惊，眼神却似千年寒冰。
若不是隔着茂密的梨树，他还不知何时才能亲耳听到如此不堪的议论，这些宫女口中的贵妃，是他的母亲。
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竟被一群低贱的奴才乱泼脏水！
跪在地上的没一人敢抬头，莫说是回话，就连她们的每一声呼吸，都夹带着恐惧。
“本王不想重复第二遍。”男子松罢捏紧的拳头，低头把玩起自己的手。
这样的场景他早就习惯了。害怕，是大多数人看到他时该有的态度。
“把你们方才提到贵妃的话都仔细想一遍，没提到的也不用紧张，本王刚才就在这几棵树后面听得清清楚楚，自有分晓。”
此话一出，有人蠢蠢欲动。
男子显得漫不经心，又道：“没说过的可以起来了，说过的人继续跪着，好好捋一捋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回瑞王，奴婢说，奴婢说！”开口的正是刚才议论最欢的那个宫女：“奴婢这话也是从别的宫宫女那边听来的，奴婢不该相信这传言，求瑞王宽恕……”
“王爷，奴婢也知道错了！”同伴见机附和。
男子不带半分表情，仔细打量了这二人，若没猜错，她们不是皇后便是淑妃宫中的人。
他就知道，左右逃不过这两个角色。
“本王说了，要你们指名道姓。”
“回王爷，奴婢……奴婢记不清了……”
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谁知道呢。
“这样吧，反正你们犯了大错是事实，你们认为是公了还是私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