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回国后,一直忙于应付白家人,而后便莫名其妙的嫁给了寒冷年。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一直没有机会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
如今倒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一个人躲几天清净。
她也心知,住在这里的事情,八成寒冷年早就知道了,但既然他不问,她也就安心的住下了。
虽然二人只是契约婚姻,偶尔也应该有个适当的冷静期,给对方一点私人空间。
如此想着,白夕对自己这离家出走的举动,愈发的心安理得了。
傍晚回到酒店,白夕在酒店吃了一份晚餐。
酒店餐厅位于高层,窗边用餐的同时可以俯览城市夜色。
白夕回想,这么多年,在这座城市来来回回,却还是第一次站在这样的高处,仔细欣赏这座城市的景色。
遥遥望去,跨江大桥的对岸,便是寒家大宅的方向。
白夕下意识的试图在那些灯光之中,找寻寒家大宅的方向。
但当她意识到自己这番举动,又有些心中愕然。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难不成短短时日,真的已经将那里当成了“家”?
思忖间,手机的提示音让她回过神来。
白夕拿起手机一看,顿时没心情继续伤春悲秋了。
按下了接通键,视频通话连接,白夕立刻摆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靳暄哥哥。”
手机视频中,冷靳暄眉头紧锁,压着嘴角冷着脸,大有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说说吧。”冷靳暄一开口就没好气。
“嘿嘿,我就是不小心弄丢了手机,你知道现在国内都是用手机支付的,所以就想到跟你借钱买部手机而已,没想到你一下子给我转那么多。”
白夕一脸的讨好卖乖,笑容甜美可亲。
“手机怎么会丢,证件银行卡也丢了?”冷靳暄没那么好糊弄。
“呃……嗯,丢了。”
白夕吭声吭气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嫁人了么,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帮你?”
每次提起白夕嫁人这件事,冷靳暄的眼中便显出几分冷厉,白夕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我跟他就是……”
白夕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其他人,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才继续说。
“我跟他就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真的夫妻。我不想麻烦他欠人情。”
白夕这话半真半假。
冷靳暄不知实情,听了反而牵了牵唇角,一声哼笑。
见他终于脸色稍霁,白夕也暗松了一口气。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还要记得时刻保持距离!”
“是,靳暄哥哥你放心,我记得呢。”白夕乖巧一笑。
“你现在在哪里?”冷靳暄看了看白夕身后的背景问。
“我在外面吃饭呢。”
“多吃点,你回国这才几天,瘦成这样。”
冷靳暄有皱起了眉头,显然有些心疼。
“国内女生都很瘦,所以我也减肥呢,你别担心我了。”
“减什么肥。你就算胖成二百斤,也一样是最美的,不准减肥!”
“好好,不减不减。”
白夕赶忙应承,她可不敢招惹冷靳暄。
二人闲聊一会儿,冷靳暄身后出现一男人,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靳暄哥哥,你如果有事就去忙吧,不用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白夕瞅准机会,立刻借机卖乖想要挂电话。
“行了,我先去处理一些事。你照顾好自己,钱不够用就说话,我回头再给你转,记得跟那个男人保持距离!”
冷靳暄已经起身向外走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却还是不忘叮嘱一番。
“好啦,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拜拜。”
白夕乖巧一笑,不等冷靳暄搭话,便直接关了视频,随即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如今这世上,白夕最怕的人就是冷靳暄,但最依赖的人也同样是他。
白夕与冷靳暄相识之初,都是两个人最狼狈落魄的时候。
冷靳暄给了白夕一个家,保护她,照顾她,让她在M国得以安身。
即便被白家放逐海外,但因为有了冷靳暄的护持,才有了她如今拥有的一切。
他们的二人之间的情感,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白夕这样惬意的生活没过几天,便被意外访客而打断。
这日一早,白夕如常睡到自然醒,正吃着早饭,合计着今天去几家小众服装设计馆看看时,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白夕愣了一下,这几天除了酒店经理,还没其他人联络过她,但经理也会先打电话而非直接敲门。
会是谁?
白夕想到了齐升,可门一打开,着实惊讶。
“黄助理?”
黄政是陈正兰的贴身助理,白夕见过几次。
“少夫人,夫人想要见您。”
半个小时后,白夕回到了寒家大宅。
陈正兰正在偏厅喝茶,见到白夕,抬首微笑。
白夕面上如常自若,心里不免尴尬。
看这架势,陈正兰显然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情了。
“妈。”
白夕微笑近前。
“来,坐。”陈正兰指了指沙发。
白夕也没客套,上前落座,淡定的看着陈正兰,等着挨训。
“这几天,玩的还开心吗?”陈正兰微笑着问。
这种情况下,这话感觉像是反话,可陈正兰笑容和蔼,态度亲善,又不像是在说反话的样子。
白夕有点摸不清套路,嘴唇动了动,却没想好怎么回答。
陈正兰见状,又是淡淡一笑。
“夫妻嘛,时而斗嘴吵闹都是情理之中,并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这几天散心散够了,也该回来了。况且,以你的身份总一个人住在酒店,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回来的路上,白夕设想了很多种见到陈正兰后的场景。
她觉得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被严厉的训诫一番。
但陈正兰全程和颜悦色,语声温婉,没有给白夕半点脸色看,这让她着实有些意外。
见白夕不说话,陈正兰又道。
“冷年性子淡,或许并不是一个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我作为母亲,也希望你能够多包容几分。”
白夕心中惊诧,未想处处高高在上被人仰视的寒夫人,会用这样和善到有些谦卑的语气,来说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