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汝从皇后殿内出来后,面色便灰扑扑的不太好看,但见外面气氛沉闷,皇帝脸色如冰,忙回道:
齐汝:” “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水都已经控了出来。经微臣和几位太医诊脉,落水对娘娘凤体影响不深,但看娘娘脉象,乃是急怒攻心,心力交瘁之状,此刻痰气上涌,已经迷了心窍。而且皇后娘娘的神志一直未曾清醒,说着什么‘一报还一报’的话,只怕……只怕……””
皇帝心中猛地一沉,已然知道不好,恼道:
皇帝:” “只怕什么?””
太后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齐汝,长叹一口气:
太后:” “哀家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听不得的。你便直说罢了。””
齐汝:” “皇后娘娘气虚体弱,是油尽灯枯之兆,只怕是在弥留之际了。””
他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结结巴巴道:
齐汝:” “但……但……皇后娘娘福泽深厚,上天庇佑……””
这样的扪心之词,联系起上一句的一报还一报,还真是讽刺。齐汝话未说完,和敬公主已经忍耐不住,呜咽着呵斥道:
璟瑟(和敬公主):” “你胡说什么?皇额娘正值盛年,怎么会油尽灯枯?分明是你们医术不够,才胡言乱语!””
太后看了一眼福珈,福珈忙上去扶住了和敬公主,小声地劝慰着什么。太后见皇帝端着茶盏的手凝在了半空中,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替皇帝取过茶盏,温和道:
太后:” “皇后病得凶险,太医这样说也是情理之中,也唯有齐汝这样何候多年的人才敢直说。不管皇后境况如何,皇帝,得赶紧通知内务府的人在京中将喜木准备着,哪怕冲一冲也是好的。””
皇帝吃力地闭上眼睛,发白的面孔如被霜雪蒙被。殿阁中静极了,只听到河水蜿蜒潺涴之声,恍若流淌的生命,静静消逝。良久,皇帝才出声:
皇帝:” “一切但凭皇额娘做主。””
太后微微颔首,才自觉自己摆足了架子,吩咐道:
太后:” “齐汝,好好儿在这儿领人伺候着。皇帝,你多陪陪皇后吧。””
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嫔妃们出去,嬿婉也跟着告退。抬眼一看,玫嫔一个人径自离开,怕是有什么要事处理。而另一边,纯贵妃由侍女搀着,步伐踉跄,从背影都能看出来心神不宁。
她笑了笑,也回去睡觉了。之后怕有的是事情要忙呢。
纯贵妃回到自己船上,过了好一会儿,一颗心犹自惊荡不已。正好可心端了一碗牛乳燕窝来,立刻接过一气喝下。可心惊异不已:
可心:” “主儿是累着了还是饿了,仔细呛着。””
纯贵妃慢慢抚着心口,小指上的白银玛瑙粒珐琅护甲闪着幽微的光泽,如她此刻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倒是可心呀了一声:
可心:” “主儿,你头上的绣球珠花怎么少了一朵啊。””
苏绿筠(纯贵妃):” “啊?””
纯贵妃摸了摸头发:
苏绿筠(纯贵妃):” “得知皇后娘娘落水,我就慌慌张张的,怕是丢在了哪里吧。算了,也不打紧。现在外头正乱着,皇上刚刚发了那么大的火,再为了一朵珠花出去,更是会引得皇上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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