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之前化妆室的插曲,所以哪怕后来重新上好了妆,已经站到了片场之上,张玲玲的脸还是阴沉的十分的吓人。拿着一双阴沉的眼扫着人,阴郁的脸,好像所有的人都欠着她的债一样。
她这副阴沉沉的低气压模样,也直接的使得在场的所有人开始小心翼翼的起来,生怕哪里让她不快,自己也不好过。
徐阳也是知道之前化妆室里面发生的小风波,张玲玲毕竟是一个一线女星,有点儿脾气也很正常,所以对于张玲玲此刻阴郁,明显影响表演的心态,也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在徐阳的示意下,镜头开始拉起来,场记看了一眼已经预备好的各部门,道“开始吧!”
巍峨皇宫,金碧辉煌。四方角落,映衬出一方天地,八方权利。
紧接着镜头被拉近,从皇宫切换到了雍和殿。
雍和殿内殿——
皇后陆琦蔚刚刚被宫女服侍着穿好衣服,正红的九天凤凰翱翔宫装衬得她白皙晶莹的肌肤如瓷雪一般滑腻。也许是因为昨夜的缱绻缠绵悱恻,此刻她眼波流转间,皆是一股惑人的风情,便连脸颊上也不自觉地带了些许属于少女的娇羞。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上,任由宫女为其梳头,便见外头穿着水粉色宫装的宫女款款缓步而来:“皇后娘娘,各妃子们前来请安了。”
只是这么清淡的一句话,却让原本还沉浸在昨夜的柔情里的陆琦蔚一下子从浓情蜜意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
这皇宫里,从来都不只是她一个人。
在她入宫之前,陛下已然先行三个月迎娶了手握重权的大司马以及柳丞相的女儿,分别册立为肖妃、柳充容,同时宫内还有其他的美人充仪八人。
原本还带着些许红润的脸颊此刻忽的褪去了血色,变得宛若宣纸一般苍白无力。临行前,阿爹的嘱咐,言犹在耳:“阿蔚,家族的欣荣就全看你了。你要记着,陛下,他不仅是你的夫君,他还是这大魏的帝王,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帝。你切不可把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尤其是当你的夫君,大魏的帝王对世族极为忌惮,想要拔除它的时候!”
修长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像是蝴蝶的羽翼,陆琦蔚宛若白瓷一般细腻的脸上有淡淡的讽意。
是,她怎么能够忘了,她的夫君是多么的忌惮她的家族,为了防止她在后宫独大,甚至不惜迎娶了肖妃和柳充容来平衡后宫。
她怎么能够忘了,他在朝堂是怎么打压她的家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们,不仅是夫妻,还是敌人!
握在手里的凤钗已然深深的扣进了掌心,可是陆琦蔚却恍然不觉痛楚,低垂着眼睫,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渗出了血的掌心,随即抬了抬眉眼,端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让她们在殿外等着吧,就说,本宫随后就到。”
陪同着从陆家出来,从小贴身服侍着陆琦蔚的陆欣看着血丝从陆琦蔚的掌心流出来,连忙将刺进了的凤钗从陆琦蔚的掌心拔了出来,担忧的道:“娘娘,您的掌心流血了,我让人来处理一下吧。至于那些妃子们,就让她们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说着,陆欣就要让人去召太医,却是却被陆琦蔚拦了下来。
“不必了,陆欣。一点小伤而已。”说着,陆琦蔚的掌心悄然的卷缩了起来,指甲再次的扣进了已经留着血的掌心,任由那痛不断的刺激着自己:“也只有这样,本宫才能够清醒的面对这一切,不至于沉沦。阿爹、陆家,绝对不能够垮!至少,有我在的一天,陆家就不能够垮。”
陆琦蔚的脸渐渐地坚毅了下来,霍然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大红的凤袍在地上拖曳:“本宫倒要看看,陛下,……的爱妃们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
陆琦蔚到达外殿的时候,嫔妃们早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正有些不耐烦,便看到陆琦蔚一袭大红的凤袍出现在了人前。
一个个的便立即收敛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给她请安:
“臣妾苏美人参见皇后娘娘。”
“臣妾柳充容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
“都免礼吧。”陆琦蔚坐在主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个个貌美如花的莺莺燕燕跪在自己的眼前,淡漠的道。
闻言不少人立即站了起来,纷纷按照品级自己寻了位置坐了下来。
“为何不见肖妃?”陆琦蔚的目光在全场之内扫了一眼,后宫嫔妃之中唯独不见肖妃,不由得皱了皱眉出身问道。
底下的嫔妃们皆都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有难色,可是皆都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坐的离皇后的位置最近的柳充容出声解释道:“启禀皇后,昨夜天气突变,肖妃没能够反应过来,今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体不适,所以并未前来。”
“身体不适,所以并未前来?”陆琦蔚淡声的重复着,眼神却犀利的看向了柳充容。
然,柳充容的面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幻,“臣妾早上去找肖妃姐姐一起过来的时候,肖妃姐姐身边的大宫女暖玉就是这么告诉妹妹的。”
“大胆!”闻言,一旁的陆欣顿时站了出来,横眉冷竖的看着柳充容,“就算是感染了风寒,可未曾告假,岂可不向娘娘请安?”
“听说肖姐姐是向皇上告的假,难道皇后娘娘不知道吗?”
柳充容面上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可是眼底的蔑意仿若一个巴掌扇在了陆琦蔚的脸上。
一旁的陆欣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陆琦蔚打断:“既然身体不适,那不来也罢。今日是本宫入主中宫的第一天,也没有什么规矩要说的。只一条,希望你们和平相处,莫要勾心斗角,若是违反了这一条,可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一股冷意油然的从陆琦蔚的身上迸发出来,也足以让在场的人知道,皇后并不是好惹得,若是触及了她的底线,她也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
正当所有的人因为陆琦蔚没有保留的态度而觉得心惊的时候,却见外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旁若无人的传了过来:“翻脸不认人?朕的皇后可是要对谁翻脸?不如说来让朕听听,也好让朕做个主,如何?”随即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缓缓的踏入了殿内,漂亮的眼角漫不经心的扫了一圈,却让在场的各个妃子们皆都红了脸。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琦蔚从高位上疾行而下,立时便要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却被止住了:“皇后免礼。”
也正是被皇上这么一牵,陆琦蔚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到了他的身后。
一袭大红色纱裙,宛若三月桃花一般艳丽明媚、本该因为感染风寒而待在殿内,不便出行的肖妃,此刻却柔顺的站在了皇上的身后。
昨夜,是她和皇上的新婚之夜,肖妃感染风寒,今早不宜出行,不能请安。
可此刻,她和皇上一起来到这雍和殿,犹如一对丽人,难舍难分。
淡淡的讽意从陆琦蔚的嘴角流出,她轻掩眼睫,将手指深深的扣入了掌心,让手掌的痛代替心底深处的痛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皇后凝视着自己的视线,肖妃不由得灿然一笑,丝丝的媚意从眼角流出:“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面色红润,容颜娇俏,看起来比在场所有的人精神都更好,哪里有什么病弱的模样。
而更让人侧目的是,肖妃只是站在那里说话,并不曾行礼。
皇上也感觉到了皇后的视线,不由得面带宠溺伸手牵住了自己身后的肖妃:“皇后可是怪罪肖妃早上不曾过来请安,如今便连行礼也无?肖妃跟朕说,她今早起来的时候不舒服,想要呕吐,以为自己感染了风寒,于是便宣了太医。”
说到这里,皇上朗声一笑,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高兴:“谁料,太医把完脉,却是说肖妃已然有孕在身,朕一时高兴,便答应了她一个条件,允她可以不行礼。如今,肖妃肚子里的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皇后,可为朕高兴?”
说着,皇上脸上的笑意微微的敛起,目光紧紧的盯着陆琦蔚的脸。
可陆琦蔚的思绪,却涣散了起来。她恍惚间想到幼时的皇上,那时他还不是皇上,甚至还不是太子,只是众多的皇子里最为平凡的一个。
“阿蔚,嫁给我。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的孩子只能够由你来生。”
可是,转眼间,他已经有别的女人为他怀上了孩子,而他就在她的眼前问她:“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皇后,可为朕高兴?”
可为朕高兴?
高兴,为何不高兴?
既然就连曾经立下的誓言,都已然破坏,那她还有什么立场不清醒,不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陆琦蔚微微的后退了一步,在皇上的目光下璀然微笑,恰到好处的弧度仿若一个面具一般,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到她的真实情绪:“臣妾,恭喜皇上,喜得贵子!”
一旁的肖妃笑意潋滟,陆琦蔚,就算你曾与陛下青梅竹马又如何,就算你是皇后又如何,可是如今,站在陛下身边的人,不依旧是我么?要怪,也只能够怪你生在了陆家!
“卡!”镜头在转到景晏殊饰演的肖妃的时候,导演徐阳打断了拍摄。
实际上从第一条开始,到现在,已经断断续续的卡了好几次,不是因为景晏殊演的肖妃、张玲玲的皇后就是其他的配角,就一直在这个情节上耗着。
原来还有一些耐性的徐阳,在卡了五次之后,不可抑制的沉下了脸。
于是在他又一次喊”卡“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转向了景晏殊,猜测着这次被卡的主要原因可能应该是在景晏殊的身上,因为刚刚好就是镜头转到她的身上的时候,被导演喊了“卡”。
就在所有人这么猜测,也这么想的时候,却见徐阳转而朝着张玲玲道:“你这怎么回事,从第二条开始,你就一直不在状态,就连没什么经验的新人都适应的比你快!你自己到镜头前来看看你演的,这是什么?充满了怨恨的皇后?简直就是一怨妇!难道演惯了电视上的小屏幕,上了大荧屏就不习惯了吗?还有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昨晚晚上没有休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