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然一愣,這好聽的聲音……
撇開這聲音的特質不說,這真的是個讓人聽了就覺得很蘇的男低音,季安然也是有了這個想法,才想起這是“宮少”的聲音。
她點點頭,宮霆這才放開她。
“你……”她抬頭看著宮霆,“你想幹什麼?”
周圍的環境黑漆漆的,倒也不是她第一反應的小黑屋,而是一處草木掩映中的涼亭。
這地方白天過來興許是個安靜愜意的好去處,可是大晚上黑漆漆的,就顯得有些嚇人了。
她來不及去想為什麼天空之城這麼豪華的莊園會有這麼暗的地方,也沒心思去想。她現在只知道,她和一個目的不明的男人單獨呆在這裡,她有些慌。
宮霆看到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知是氣多一些,還是覺得好笑多一些。
難不成她還以為他會對她做什麼?
不過她這張臉,的確是一張讓人看了挪不開視線的漂亮臉蛋,配上她這個驚慌的神情,還有些可愛。宮廷感覺自己內心有一根弦,似乎被人輕輕撩撥了一下。
他剛才已經讓下屬查過她從小到大的經歷了。
她在S市一處貧窮人口很集中的弄堂長大,從小就和收養她的奶奶相依為命。十八歲因為奶奶去世就輟學打工,一直到現在才被接回季家。
她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高端教育,所以她所知道的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你害怕也沒有用。我問你,你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楚雲帆?”宮霆開門見山就問。
問的時候他眉心緊蹙,他心裡頭有些不舒服。
“你……你偷聽我們說話?”季安然問。
難怪,難怪今天她總感覺有人在看她,原來是這個男人。
“嗯。”宮霆沒有否認。
“呵。”她輕笑了下,眼裡滿是嘲諷。她笑的是自己,從前怎麼那麼傻,會喜歡楚雲帆這個人渣呢。
“既然你偷聽我說話,那你應該也聽到了,我是跟人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所以才得去跟他表白的。”
“你撒謊。”宮霆深深地看著她。
“你當時為了接近楚雲帆,還去報名參加他在的毛筆書法社。你還為了他疊千紙鶴,每一張疊千紙鶴的紙裡都寫了他的名字。你的日記本里也寫滿了關於他的內容……
這些,都被你的同學們發現了,他們把你的千紙鶴,還有你的日記本都用手機拍下來,放到了學校貼吧上,上你們學校貼吧,搜你的名字都能搜得到。”
宮霆說著說著,神色越來越沉。
季安然卻突然慌了。
“怎麼會。”她連忙拿出手機,下載貼吧。
那些,是她不願意回憶的過去,她真的希望這些過去可以永遠消失,她想抹掉自己和楚雲帆之間的任何聯繫,哪怕是一丁點,哪怕已經過去。
“你彆著急,已經全都刪掉了。”宮霆看著她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輕飄飄地說道。
季安然愣了下,緊張的神色有些緩解。不過,她還是等貼吧下載好,打開了學校的吧,搜索自己的名字,沒搜出任何關於楚雲帆的帖子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宮霆看到她這個反應,剛才剛剛有點萌芽的惱火瞬間熄滅了。他看得出來,她真的在努力和楚雲帆撇清關係。
“季安然,對不起。”宮霆突然說道。
“嗯?”季安然收起手機看他。這個總是一副唯我獨尊,好像全世界就他最厲害的男人,現在竟然會跟她道歉?等等,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
“你……”
“我的司機冒犯了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沒……沒什麼。”季安然尷尬地笑了笑。
這幾天她總感覺自己和這個男人氣場不和,所以見他一次懟一次。可現在他突然跟自己道歉,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她說完,轉身就想撒丫子跑。
哪想到手腕被人抓住了。
和那次在電梯裡遇見一樣,宮霆把她拉了回去。
“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問你,2015年6月到11月之間的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他查清楚了她從小到大所有的經歷,她做過的任何事情們甚至是她和同學吵架這樣的小事,他都能查到。
可唯獨這段時間,她的去向一片空白。好像這幾個月她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任他怎麼查,都查不到。難道,她會的那些東西,都是在那段時間學的?
季安然聽到這個時間,心中一沉。
這段時間……
那一次,她因為誤入總統套房,被酒店趕走了,之後就去別的地方打零工。她沒有錢打掉意外懷上的孩子,6月的時候肚子就大了起來,再也瞞不住了。
因為她打工乾的都是體力活,那些僱傭她的公司知道她有身孕,就都把她解僱了。就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個私人島嶼的島主收留了她,讓她在島上幹一些簡單的活兒,直到11月她預產期到了,才放她走。
那段時間,她都已經接受了自己未婚先孕,卻不知道自己孩子他爸是誰的事實。如果順利生下健康的孩子,島上的生活對她來講也是一段挺不錯的經歷。
可是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正因如此,那段日子成了她不願意去回憶的經歷。那種滿懷期待最後一切都成為泡影的絕望,她寧可從來都沒有。
宮霆看到她臉色沉下來,也皺起了眉頭。
“那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關你什麼事。”
“如果我非得知道呢?”宮霆抓著她的手腕,聲音不高,卻莫名有種壓迫感,就像是在命令她似的。
“我……”季安然被他抓得有些疼,“救……唔唔唔……”
“命”還沒喊出來,嘴巴就被宮霆給捂住了。
“我能把你帶到這裡來,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處理掉。這裡的燈是我滅掉的。”宮霆說完,才再次放開她。
季安然意識到倆人實力的懸殊後,也不敢再逃跑或者求救了,只大口大口地喘氣。剛才真是險些被這男人給捂得窒息了。
“那幾個月,你到底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