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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却看沈妩这边,她与澄碧跋山涉水之后终是来到了澄荣所居住的小村落里。

今日她来的不早不晚,山间的雾气已经被日头蒸空,眼前的美景清晰起来。

澄荣的家门紧闭,院子里一丝声音都没有。

沈妩轻脚上前用手一推,那门便开了一个缝,她小心朝里面观望着,见院子里没人,才问澄碧道:“你长兄可是出去了?”

澄碧摇摇头:“长兄每日这时都是在熬汤做饭,就算不做此事,也会诵读诗经,应是不会去往外头。”

“那奇怪了,他会在哪里?”沈妩小嘴嘟囔着:“我们进去找找吧。”

澄碧点点头,双手将那大门推开,与沈妩大步走了进去。

两人走到那茅草屋的跟前时倒是听到了一丝声响,只听见那茅草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偶尔还参杂着一点点的啜泣。

“一切都完了……呜呼哀哉!”随着澄荣的感叹,一声清脆的砸酒坛子声音响起。

沈妩心中一惊,急忙进去一看,只见那澄荣还穿着昨日的衣裳躺在一堆酒糟里,靴子被他扔到一边,头发糟乱一片。

看来他真的心死,以为自己此生无望了。

澄碧上千去将澄荣扶到怀里,心疼又责怪:“你这是作甚?”

“妹妹……”澄荣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亲妹子,伸手摸着澄碧的脸大哭道:“兄长这辈子都完了!”

“怎会!”澄碧皱着眉头:“你这酒鬼,快起来。”

沈妩连忙将倒在一旁的小凳子放,与澄碧一起将澄荣从地上扶到了凳子上。

澄荣失神的眼睛瞪着眼前的破碗,那里面还有他昨日早上熬出来的小米粥。

他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突然拿起那破碗直摔在地上:“这破烂东西!”

“你这又是何必呢!”澄碧去将那地上的碗捡起来,好生的放在簸箕里,才慢慢坐过来。

沈妩端详着澄荣,她今日来是给他吃定心丸的,但是他醉酒如此,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澄碧,去将那包裹给你兄长看看。”沈妩纤手一指,澄碧把包裹拿到了澄荣面前打开。

那锦缎包裹下面竟然是十两白银!

澄荣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他揉了揉眼睛,黄绿色的袖子在长桌上拂过,嘴巴张开,依赖你不敢相信:“这,吾在梦中否?”

沈妩莞尔一笑,伸手在那十两白银上从前至后细细数来:“十两白银,当我来给你赔罪的。”

“赔罪?”澄荣摇摇头,眼里有些自嘲:“沈姑娘何罪之有,我澄某不得宋世子眼,还背信于燕王,一切都是澄荣咎由自取。”

沈妩能够理解他所说的话。失信于人总是不好,但他走到今日地步也是收到了她的鼓动,她也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我先道歉了。”沈妩缓缓低下头。

澄荣又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沈姑娘何错之有?”

“若不是我,澄公子也不会去往日月潭……”

“沈姑娘说的可是宋世子摔在下书简之事?”澄荣更是想不通了:“那书简上写的都是真实发生,历历在目,在下也没有想通为何世子不懂百姓疾苦,还当真以为世子回是在下的伯乐。人不敬我是我不才,或真是在下的书简未入得世子之心吧。”

嗯?沈妩疑惑,昨日澄荣不是说他那上面都是描写美人的句子吗?今日却说是百姓疾苦,她想不通了。

“澄公子,我有一事不明,那日澄公子说那时间上是描写美人冰肌玉骨的美句……”

“上面确实写有,写的活色生香,但那欣赏美人之人确实当今朝廷官员,自己活在那朱门酒肉臭之中,根本看不见路有冻死骨!”澄荣一甩袖子,倒是真的被气到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宋冽只是将他的书简扔了出去,而不是再说些难听话。

沈妩大喜,她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澄荣就不是贪财好色之辈,更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她心喜,表情自然也多了起来,笑道:“澄公子不必过于担忧,虽燕王,宋世子不识人才,但我父亲以及兄长都能再陛下面前说上两句话,有他们在,保你仕途无忧,只是可否让我观看那本书简一眼?”

澄荣一把推开扶着他的澄碧,步伐虚浮,一步三颠的爬到了塌上,一只手在被子下面摸了摸,终于掏出了一个书简出来,将那书简一扔,终于忍不住睡了起来。

沈妩拿过书简仔细观看,也不怪宋冽将这书简扔出去,澄荣写美人有失分寸,单后面的话却句句痛心,字字为百姓着想。

她心中突然萌生一个想法,之前她只想着将澄荣推向仕途正位将来以后可以给沈家以及国公府一个依靠。但她却从没有想过,让澄荣当上官,是真的可以带给百姓福分的。

“我定然会让父亲举荐你的。”沈妩轻轻将书简放到澄荣的旁边,见他睡着了,便对澄碧道:“去给你兄长盖个薄被吧。”

澄碧连忙手脚麻利的给兄长盖好被子,又将那十两白银找了一个好地方藏起来。这才随着沈妩出了家门。

时候已然不早,长平侯府已经开餐,小环收了餐之后将那些麼嚒都搪塞走,这才在屋子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谁知她才刚刚将心里的石头放下,窗户旁又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将小环吓的心又飘了起来。

“小姐莫管我,快去吧。”澄碧捂着自己的腰。

沈妩一脸担忧,她自幼习武,这翻墙爬树的事不在话下,刚她翻过墙来去接澄碧,谁知澄碧一脚踏错,直接摔了下来,还伤到了腰。

“什么声音?”

“去看看。”

常守在停雪阁的守卫们都听到了动静。

小环赶紧跑到后头的窗户旁小声到:“小姐,守卫们去了。”

澄碧听到后赶紧道:“小姐!快进去,澄碧只是磕到腰了没有别的事。”

沈妩点头,翻窗进去。

那些个侍卫赶到后只看见了在地上捂着腰的澄碧,赶紧将她扶到了房前。

“快去找些金疮药来。”沈妩快速的换着衣衫。小环点头,出去将澄碧送入房中。

等换好衣服后,沈妩去了澄碧小环住的屋子,澄碧正爬在塌上等小环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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