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烦。
看见他就烦。
齐特助试图缓和两人的关系,又说:“太太,您早上和唐柔去月亮湾潜水。先生下楼没见到您,问起您去了哪。”
“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您会潜水,宋医生更是举一反三地说您不会冲浪,那肯定不会潜水。听到这话,先生就立马开车出去找您了。”
林浅拧眉。
她偏头,迎上齐特助真挚的眼神。林浅疑惑:“他不是去找唐柔吗?”
上午在海滩见到傅聿川,林浅以为他是去找唐柔的。车上他挑破了她故意伤害这件事,更加坚定了林浅这个想法,他摆明是为唐柔要说法。
碍于自己的利益,妥协没再追究。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呀太太。”齐特助坚定,说:“先生和唐家的人并不熟,偶尔与唐柔见次面,也是因为您和唐柔是好友。”
“您想想,先生见唐柔,除了傅家聚餐大家都在场之外,就是仅有两次在梨园别墅。那也是因为您请唐柔在家里吃饭,他出差回家碰上了对不对?”
细细想来,似乎真是这样。
也许是唐柔时常在林浅耳边念叨傅聿川,一口一个聿哥地叫,潜移默化地让她觉得傅聿川与唐柔关系很好。
林浅:“这样说的话,我误会他了?”
齐特助挠头:“好像是有一点。”
见林浅步伐微停,有着想再去买一束花的念头。齐特助打算热心地告诉她先生喜欢什么花,就看见她从怀里那两扎花里抽了一支出来。
“太太,您送这个给先生?”
“不行吗?”林浅看着手里那支玫瑰,道:“他还想让我给他买束新的?”
说到这,林浅又重新抽了一支。
先前那支很漂亮。
花朵很大。
傅聿川不配,她挑了几秒钟,选了两扎花里花蕊最小的一朵。
齐特助:“……”
要不说太太和先生能成为夫妻呢,两口子某方面还真有点像。说好听点叫执拗,倔强,难听点就是幼稚、斤斤计较。
这些话齐特助没敢说。
他跟在林浅后方,随着人一块儿往前走。齐特助换了个话题,目光落到女人手捧的玫瑰上:“太太,老板都给您打折了,您怎么还原价付给他?”
不,还加价了。
林浅低头看花,只说:“他夸我漂亮。”
说完那句话,林浅沉默冥想了数秒钟,接着道:“这好像是我记事以来,二十四年的时间里,第一次有人发自内心地称赞我。我开心,我乐意原价买。”
–
翌日。
傅氏集团大厦。
宋衍之敲门走了进来,往里走的同时,视线朝办公桌小瓶口里插的那支粉白玫瑰上落,多看了几眼,像是在证明自己没眼花,真有支玫瑰在傅聿川桌上。
还挺漂亮。
就是有点突兀。
毕竟,傅总的办公室冷清单调惯了,一眼望过去只有黑色白。看不完的合同,签不完的文件。
宋衍之很不喜欢往他办公区跑。
气氛压抑。
多待两分钟都会折寿。
听到内室开门声,宋衍之转头望去。视线里的男人西装革履,他微低头,将金丝框眼镜戴了上去。路过宋衍之时,招呼了声:“随便坐。”
宋衍之跟上他的步子。
目光却定格在那支粉嫩玫瑰上,笑道:“傅总最近心情不错,有闲情逸致养花了。怎么就养一朵?玫瑰要花团簇拥才漂亮。”
“一朵也不丑。”
“是不丑,所以这花是谁送的?你别说是你自己买的。”宋衍之追问。
傅聿川没理他。
男人率先在黑色真皮沙发坐下。
宋衍之绕过面前的英式茶几,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对方不说,他也没追着问,换了另一个话题:“唐柔的双耳聋了,无法治疗,只能人造耳蜗或者佩戴助听器。她是唐家的大小姐,又是在你私人别墅出的事,你估计会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