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漱看着宋郇上了马车扬长而去,一口恶气堵在了胸口。
这厮今日怕是得了疯病!
秦漱亦带着一肚子气上了马车,一张脸紧绷着,踩上马凳时,秦漱的脚狠狠地跺在了上面,声响很大,气势不浅,一旁随行的人见状连大气也不敢出。
到了相府,秦漱尤未消气,面上隐约还带着微怒,故而,柳丞相听说了她的来意,眼珠子转了转,样子同柳知尘极为相似。
他小心地觑了眼她的脸色,半句推辞也没有,十分痛快地招了小厮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赶紧将那个兔崽子给我带过来,快去。”
半盏茶的功夫也没用上,柳知尘就来了。
他见到正厅里坐在上首的秦漱,眼睛一亮,腰杆子登时挺得笔直,看向自家老爹的神情里带着挑衅。
柳丞相一见,心知这兔崽子是有所依仗了,才敢这般嘚瑟。
柳丞相看了眼秦漱,将下意识就要踹向柳知尘的脚缩了回来。
若不是景元公主在,非得抽他一顿不可。
秦漱只稍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柳知尘跟在秦漱后面走出府时,挺胸昂扬的模样,让柳丞相想到了相府后厨那只掐架十分厉害的老母鸡。
顿时觉着自家儿子不忍直视,他默默地背过了身。
马车里,柳知尘熟门熟路地翻找起来,他给自己倒了杯温好的茶,手里拿着一碟子零嘴儿,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自由身好啊!”
秦漱白他一眼没做声。
柳知尘也不在意,朝嘴里扔了粒蜜饯,开口道:“元元这次来找我,是要我做什么?”
秦漱斜了他一眼:“如何这般问,不是你让人送信,叫我来救你的?”
柳知尘撇撇嘴,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去:“从前哪次我挨揍没找你救我,十次您老人家能来一次就是我命好了,说吧,这回有什么事儿要我办。”
秦漱一想,还真的是,不过她也没觉得对不住柳知尘,这厮讨打的时候是真恨人。
“正有一事。”
柳知尘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等着秦漱继续说下去。
秦漱想到方才的事,仍旧心有愤愤:“我要你阻止一人进太学书院。”
柳知尘闻言豁然坐直身子,他敏感地觉察出这里有秘密,一双眼睛里全是好奇:“谁?这人可是欺负了元元?不对,你不欺负旁人就算好了。”
他说着双手抚掌:“哎呦元元,难道是…你心悦人家,而那人却心有所属了,所以你嫉恨之下便要断了他的前途,叫这人往后只能依附着你过活。”
“至于他那个相好的,定会觉得他无甚前途,弃他而去,这位公子瞧见世间冷暖,定会晓得你对他的煞费苦心,至此,一心一意地同你比翼双飞。”
秦漱心头一哽,木然地看着他,这孩子是看了多少话本子。
她连白眼都懒得翻,更懒得同他多做解释,到时候这厮不知又会编排出什么样的离奇故事。
秦漱的沉默在柳知尘的眼里就是变相的肯定,他顿时眼睛放光,一副‘我很讲义气’的模样,狠拍了下腿道:“元元放心,我定然将这事儿办妥当!到时候你抱得美人归,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看柳知尘一脸兴奋的样子,秦漱闭了闭眼,靠在隐囊上做起了养神状。
马车停了下来,柳知尘跟着下了车,在公主府门前秦漱停脚步扭头看他,柳知尘仿佛意料到她要说什么,一双无辜的眼将她看着:“元元,我没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