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朱允炆登基之後,一直在皇帝位上坐到老死也便罷了,給了,自己還能撈到一個扶龍之功。
可問題在於,朱允炆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就丟了江山啊!
跟這貨牽扯不清,過幾年燕王朱棣起兵靖難之後,找自己算賬咋辦?
還不得人頭落地?
而王仲見他這個反應,一顆高傲而又脆弱的玻璃心,咔的一下碎了。
“朱公子可知自己再說什麼?”
“得罪了皇孫,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啊!”
朱壽揹著手,一副有種你打我的樣子,無所謂地道:“得就得罪了唄,真是不巧,本少爺已將製鹽之法,獻給當今的陛下了。”
王仲瞬間臉色大變!
啥?
竟獻給陛下了?
給了陛下,皇孫的皇太孫之位咋辦?
這一刻,他嚇得聲都顫抖了,激動地哆嗦道:“朱公子,莫要騙咱,你真獻給陛下了?”
朱壽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道:“是呀,是呀,不日宮裡便要有旨意傳出,賜名洪武鹽呢!”
王仲面色大駭!
他不禁身子一顫,震撼地倒退了幾步,險些跌倒在地:“不!這不可能!朱公子,你在騙咱對不對?”
可話音剛落,府門外便響起一道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聖旨到!”
隨著這道聲音落下,一名宦官翻身下馬,邁步進了府。
院內,王仲跟府中一眾下人,忙是屈膝跪倒在了地上。
那官宦見朱壽還站著,也不生氣,反而露出一個諂媚地笑容,招呼道:“朱少爺你好呀,咱給您宣旨來了!”
他臨來之前,宮裡的老祖宗可是吩咐過了,見了朱壽,定要比見了自己親爹還要親,好生的伺候。
朱壽倒是一愣,太監,活生生的太監啊,說話竟這麼客氣?
他頓時投桃報李,也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道:“敢問公公是何聖旨,念來聽聽。”
宦官不敢怠慢,連忙高喝道:“奉陛下口諭,賜朱壽洪武鹽之御匾,惠施天下,欽哉!”
話音一落,身後幾個親軍抬著一方匾額,畢恭畢敬地放在了院中。
匾額之上,上書朱元璋御筆親題的三個大字。
洪武鹽!
王仲跪在地上,把這一幕看在眼中,臉色瞬間難看極了。
等宦官走了,他站起身來,沉寂了良久,忽然一拱手,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今日是王某唐突了!”
朱壽一臉的玩味,皮笑肉不笑地道:“呀,害得王管家白來一趟,真是罪過。”
“真不知是黃大人想要製鹽之法,如若不然,豈會獻給陛下,早就雙手奉上了。”
“萬望莫怪啊!”
王仲憋了一肚子火,竟是無處發作。
怪誰?
怪陛下截胡?
敢指責陛下的不是,腦袋要不要了?
他面色劇烈地變幻了幾下,才忍著滿腔的怒火,咬牙道:“朱少爺大可放心,我家老爺從此不再染指製鹽之法。”
沒辦法,陛下欽點洪武鹽之後,這製鹽之法就算拿到手了,也完全失去了意義。
再跟朱壽糾纏下去,那就是與民爭利、與陛下爭利。
一旦陛下降怒,莫說皇太孫之大位,朱允炆殿下想保住皇孫的身份,怕是都要夠嗆了。
王仲低垂著頭,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轉身登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朱壽忙是不甘心地追到門口,在馬車後頭大叫道:“王管家,買賣不在仁義在,幫咱引入皇孫門下這事,還算數嘛?”
王仲彷彿沒聽到,可馬車跑的更是飛快了。
朱壽站在府門之外,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一臉地悵然若失:“哎,咋這麼不經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