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色降临,燕灵也不得不回到绯夜去忙碌起来。
刚一进到办公室。
“她人呢?”
“顾总,您指的是谁?”燕灵没想顾允笙竟然会在这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江晚吟。她人呢?”
一提起江晚吟,燕灵就觉得一肚子火没地儿出。但是面前是她的顶头上司,哪怕再有火气也不敢表现出来,于是不太情愿地说:“江晚吟请假了。”
男人皱眉,语气冷淡道:“谁允许了她的假?去把她叫来,她的钱已经赚足了吗?”
燕灵急忙道:“不行!顾总,江晚吟她病了。”
顾允笙瞥了一眼燕灵,面色越发冷了起来,“你这是在对我有意见吗?”
“不敢。”燕灵把头撇开,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才又开口:“这几天江晚吟其实一直在发烧,但是也没告诉别人。要不是昨天我去得及时,可能现在就没有江晚吟了。我把她送到医院以后,连医生都说要是再慢一步那就真的没救了。”
顾允笙心念一动,连忙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就抬腿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又开口问道:“在哪家医院?”
“市医院住院楼203病房。”燕灵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等到顾允笙消失在了办公室里,她才反应过来。
连忙大喊:“顾总,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晚吟她才刚睡着。”言下之意是让他不用再去了,免得打扰了她的休息。
只是不知道像风一样离开的顾允笙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一边走着,顾允笙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你现在给我联系一下,准备一盅养生汤,然后再买一些清淡的食物送到市医院住院楼203病房。”
“怎么了?是江小姐生病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准备你准备就是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半小时内送到。”
“我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亏得他顾允笙敢说出口,满肚子的抱怨正要吐出,对付方却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我有一句脏话不知该不该讲……
哪怕有再多的牢骚,他还是只能捞起外套,飞奔出了门,还一边打电话联系准备顾允笙需要的东西。然后又在心里问候了一边顾允笙的八辈祖宗。
这么急?难道又是江梓熙生病了?那以前她生病也没见顾允笙这么火急火燎的啊……
为了能给江晚吟一个好的休养环境,况且江晚吟当时的情况也却是不太好,按照医生所说的严重性,可能得住好几天院输液才能好得彻底。因此燕灵也没打算省钱,直接就给江晚吟弄了一间单人病房。
对此,走进病房的顾允笙表示肯定。
长腿迈进病房,凝视着病床上的女人,黑眸里沉淀着复杂的神情。
顾允笙从来没想过,三年的时间竟然会让人改变得那么多。
当年精致圆润的小脸此时已经瘦到露出脸盘轮廓,皮肤暗淡已经失去了光彩,变得粗糙起来,眉毛杂乱无章,唇瓣干燥起皮。细细看来,虽然还能看得出是当年那个江家小姐的五官,但是却散发着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就在他思绪逐渐发散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微微一动,偏过了头,刘海也滑到了一边,露出了被掩盖住的伤疤。
那块伤疤瞬间就摄住了他的目光,让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皱着眉头看了那块丑陋的伤疤良久,甚至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过那块疤痕。
手指刚刚碰到,床上的女人霎时就惊醒了过来。
江晚吟瞪着眼,惊恐地躲开了他的手,满心惊疑。
他怎么会来这里?他这又是想干什么?
顾允笙脸色一黑,似乎是不相信她竟然会躲他,于是再次朝着她伸出手去……
江晚吟一见伸过来的大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捞起被子蒙过头,把自己罩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真的是在躲他!
顾允笙脸色冰冷地注视着蜷缩在被子里的一团,甚至隐约能够看到被子下瑟瑟发抖的身躯。于是他“唰”的一下扯开了被子,声音冰冷刺骨,缓缓地问道:“你在躲我?为什么?”
“没有!”江晚吟几乎是抢着回答:“我没有、没有躲你。”
她的眼神飘忽,不敢与他的目光相对。
她在撒谎,她明明就是在躲他!
“你的嗓子怎么了?”顾允笙冷冷地问道:“怎么会变成这个德行?”
“生病了,嗓子不舒服而已。”江晚吟垂下眼眸,似乎是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
“你好像很怕我?”
江晚吟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看她似乎默认了,男人缓缓地挑了挑眉,将身子向前倾,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单臂撑在了病床上,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后对她伸出了另一只手,眼见江晚吟下意识地想要退缩,立即出声道:“别动。”
江晚吟果然停住了动作,乖巧地保持不动。手指拨开了她的刘海,轻轻抚摸着她额头上的伤痕,他的动作意外地有些温柔,指尖冰凉地触感引起了一丝微痒的酥麻,让她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哪儿来的?”顾允笙在她的伤疤上轻轻点了一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有些不太愉快。
江晚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伤疤哪儿来的他还不知道吗?在这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不小心磕到的。”她移开目光不想看他,随口回了一句。
微凉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疤痕,然后逐渐往下,拂过鼻尖,摩挲到了她的嘴唇。指腹下的唇瓣干涩,粗糙,微微扎手,就连看着也是毫无血色的病态白。
但是奇怪的是,哪怕是这样并不美观诱人的唇瓣,却莫名地让他想要尝试在上面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身随心动,念头一起,顾允笙立即毫不客气地贴近了她。
他的吻就和他本人一样霸道,带着滚烫的温度,几乎将她融化。江晚吟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动承受着。
与江晚吟的被动不同,顾允笙几乎就是完全享受着,沉浸在这个亲吻的美妙中,一吻过后回味之余,顾允笙突然心中一动,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是我的吻比较好,还是任寒夏那个混蛋的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