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闻声赶忙从仓库跑出去,扶住老太太,“奶奶,是我。”
“我好像还听到个小姑娘的声音,是不是你的小对象呀?来,让奶奶摸摸,”老太太还挺八卦的,不过她这上来就要摸的交流方式,实在有些另类。
陆灵雪就被吓住了,陈卓简单解释了一下,又互相介绍了一番。
陆灵雪一听是个盲人老太太,爱心立刻泛滥,凑过来问好,“奶奶好。”
老太太习惯性的想去摸摸陆灵雪的脸,伸出的手却停住,“现在的小姑娘都化妆,别被老瞎婆子摸花了。”
陆灵雪把帽子摘了,自己把小脸凑到老太太手上,“奶奶,我不化妆,你摸摸看。”
老太太摸了摸,笑了,“真俊!小卓好眼光!你也是个好孩子!来,进来喝水,吹空调。”
“奶奶,我们……”
陈卓又想故技重施,却被陆灵雪直接扒拉到一边儿,“我扶奶奶进去,你去关仓库门。”
跟你陈哥斗,还嫩了点儿,陈卓一边给仓库上锁,一边得意的想着。
接下来的几天,陆灵雪天天都跟陈卓一起到黑猫来,她也不在台球厅多待,打个招呼就奔老太太那儿去,跟老太太混的跟亲祖孙俩似的。
也是这几天陈卓才知道,陆灵雪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去世了,她打记事起就没经历过隔代亲,这回干脆就把老太太当亲奶奶对待了。
陈卓也乐得清静,每天除了等电话,就是琢磨等到了安京以后的发展。
第三天的中午,电话终于来了,方枪枪亲自打的电话,当得知接电话的是陈卓后,立刻就激动的大叫:“爆了爆了,你这三十套全租出去了,供不应求,再给我来五套!不!十套!我要十套!”
“枪哥,只有你有这个待遇,别人不管是谁要都得自取,也不能要这么多套,”陈卓云淡风轻的道。
“我懂,有人问我就这么转达,谢了,”方枪枪痛快的实在不像个女人。
这回量这么大,就只能用黄建章的车了,尽管如此,也运了三趟才把十套全送了过去。
回来的路上,孙瑞兴奋的道:“这回成了?总不会再出岔子了吧?”
“成了,这回真成了,”陈卓也终于把心彻底放下。
黄建章道:“晚上出去吃,庆祝一下。”
后面每一天都有电话打来,百湖市的租书店都相继想要货,陈卓全部统一回复,每家店限购一套,多了没有,他有百湖市所有租书店的资料,根本不怕有人钻空子。
紧接着省城的电话也来了,陈卓依然不松口,每家就卖一套。
聚在黄建章家的孙瑞几人都懵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人家要多买还不卖,这是什么操作?
陈卓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直接拿起电话,拨通刘炳涛的手机,“刘总,我是陈卓,”顺手开了免提。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去,连老太太都竖起耳朵听。
“陈老弟啊,有事?尽管说,”刘炳涛很热情。
陈卓道:“刘总,我想再订点儿书啊。”
“还是上次那三十本吗?”
“嗯,没错。”
“这次要多少?”
“150套。”
“哦,这样啊,”刘炳涛沉吟了半天,“有点儿难办啊,现在纸张、油墨、人工都涨价了,原来那个价格拿不下了。”
“哦,那现在是什么价格呢?”
“漫画和小说,统统4块钱一本。”
“明白了,我算算还有多少资金,你等我答复。”
“尽快啊,陈老弟,已经有其他人跟我要这些书了,我是看咱俩的交情一直没吐口啊。”
“明白,谢谢刘总了。”
挂了电话,陈卓看了一圈众人,“懂了吗?”
黄建章道:“没想到刘炳涛还玩起坐地起价这一套了,狗东西!”
孙瑞直接就怒了,“不找他了,换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意见,陈卓一声不吭的听他们说完,才道:“你们别忘了,我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众人一下就灭火了,老太太却道:“小卓啊,你肯定都想到了,别逗他们了。”
陈卓也不卖关子,“百湖市有28家租书店,省城有50家,刨除方枪枪那个另类不算,一套书一家店最多买三套也就饱和了,之前订的量我卡的正好是百湖市的需求量,剩下那150套,才是真正的盈利点。我早就料定刘炳涛会涨价,这还不算,等我再打电话过去,他一定还会要求全款。”
陆灵雪道:“这个人怎么会这么无耻?”
“因为垄断!”陈卓目光锐利,“短时间内,我们没有其他的渠道拿到货,这就是他的底气。”
孙瑞还是不明白,“那这和我们一家只卖一套有什么关系?”
黄建章插口道:“我大概明白小卓的意图了,刘炳涛肯定派了人在附近监视着出货,如果现在的存货一下子全卖光,以刘炳涛的贪婪,他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踢开小卓,自己干。小卓这么做是想迷惑他,这样一套一套的缓慢出货前提下,又加订了150套,从刘炳涛的角度看来,就是小卓贪心迷了眼,他绝对不会想到能出货这么快,自然也就乐得安心赚小钱。”
“黄叔说对了一半,”陈卓补充道:“另一半是,在刘炳涛坚持要全款的情况下,我们的资金必然周转不开,现在必须要麻痹刘炳涛,先拿到租书店的定金,然后果断吃下他那150套的货,等他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做完了这一笔。”
陈卓其实也在冒险,如果刘炳涛派人去租书店问问情况,他的障眼法也就不攻自破了,但做生意哪有没有风险的呢?与人斗有的时候拼的就是对人性的把握,还有一点点运气。
他自信看透了刘炳涛的秉性,笃定他一定会忽视租书店的情况,而只会盯紧他这边的出货情况。
黄建章道:“我可以帮你把缺的钱补上,你赚了再还给我就是,这样更稳妥些。”
陈卓郑重的道:“黄叔,这不单单是一单生意,这也是我的战场。在我有能力应对的情况下,我不会求助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