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奚,小奚,快醒醒,快醒醒!”
韩奚被人拍醒。
微微睁开眼,当看见近在眼前的那张久违的熟悉的脸时,她猛然抬起头。
“哎哟,我的下巴……”韩涛捂着下巴,疼得都快流眼泪了。
“爷爷!”韩奚激动地跳下床,凑过去想看他的下巴,“让我看看!”
韩涛拿手推了推她的头,“你呀,毛毛躁躁地,这习惯得改!”
“是!”韩奚突然抱着他,声音都哽咽了,“太好了,又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她重生了,前生,爷爷在知道怀了秦铭之的孩子时,被气得进了医院,之后身体越来越差,虽然没多久不得已也慢慢接受她嫁入秦家的事实,只是心痛她在秦家受到的委屈。
但也因为他身份尴尬,辞了秦家管家的工作回老家养老,在她生了孩子的第二年,他过来看她,才发现她过得并不幸福,老人家伤心欲绝,劝过她离婚。
她那时心底还是对那个男人存有一丝希望的,所以并没答应。
后来加上她爸挪用公款入狱一事,终于还是成了压垮了这个年迈老人身体最后一根稻草,在年底因病去世。
何其庆幸,让她重生,再见到疼爱她的爷爷。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
直把秦涛吓得手足无措。
“怎么了,小奚,告诉爷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去,再不行,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求老爷出手……”
“没…没有,就是太想你了!”韩奚紧紧地看着他,她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他这么精神了。
韩涛用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了又擦,“哎哟,我家小奚再哭就不漂亮了啊,一会儿你怎么参加二少爷的生日宴?快别哭,一会儿爷爷给你拿些冰敷一下眼睛,我们小奚一定要美美的!”
闻言,韩奚愕然,怔了怔,“今天秦铭之的生日宴?”
韩涛见她哭得鼻涕都出来了,转身给她拿了张纸巾擦擦。
“是啊,你前几天不是一直在给他做生日礼物的吗?”看她还呆呆的,忍不住关心道,“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让你别当那个劳什子家教,你又不听,爷爷养得起你,爷爷工资高着呢!”
“家教?”
韩奚转过身拿起床头柜上面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回到自己十八岁,今天是秦铭之二十二岁生日。
她又瞟了眼窗前书桌上还摆着的礼物半成品。
顿时有些恍惚。
她记得,现在还是暑假,是她高考后的第一个暑假,为了减轻爷爷的负担,她暑假找了一份做家教的兼职,因为要迁就那边雇主孩子的时间,有时候需要晚上过去给他上课。
昨晚,是因为那孩子有些情绪问题,让她教得不太顺畅,比平时拖了一半的时间,回到秦家也晚了,今天才醒得这么晚。
韩涛拉着她坐在床上,拍着她的手,“孩子,别担心,爷爷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想减轻爷爷的负担,傻孩子,你永远不是爷爷的负担,你是爷爷的小棉袄,你能陪在我身边,爷爷一直都很开心的!”
韩奚眼泪瞬间盈满,抱着他,“爷爷,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别离开我!”
韩涛动容,眼眶发红,抱着她的肩膀,温声道,“傻孩子,爷爷年纪大了,说不定,哪一天……”
“不许你乱说,反正,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韩奚难得任性撒娇。
韩涛失笑,“好好好,爷爷答应你,”他把她推开,看见她眼泪又流了出来,有些无奈,“你今天怎么回事?真的没受到欺负?老实跟爷爷说!”
他怎么觉得她今天特别容易伤感的呢?
他皱着眉头盯着她,想在她的表情里瞧出一丝半缕的破绽,毕竟这孩子一直喜欢把心事放在心里,自己消耗。
他有时候看到她这样,真的很心疼。
“没有!”韩奚破涕而笑,又怕他担心,立马扯开话题,“爷爷,您不是给我拿冰块敷眼的吗?赶紧的,我还要把礼物赶制出来,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帮你!”
今天生日宴,爷爷肯定很忙。
韩涛果然被带偏,连忙松开她走了出去拿冰块。
临走前,还吩咐她今天好好休息,好好玩就行了,不用特意帮他。
韩奚只点头敷衍,但自己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房间,熟悉又温暖的环境,她深呼一口气。
突然觉得心情舒畅!
她活过来了!
一切还来得及。
她绝对不能让上辈子的事情重蹈覆辙!
她看了一下时间,生日宴下午才开始,她还有时间。
坐回自己的书桌旁,看着桌面上的钥匙扣,有些怀念。
她从小就喜欢做这些小手工,以前每年秦家两位少爷过生日,她都亲手做一些小东西给他们当礼物。
毕竟,他们两位少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再说,贵重的礼物,她送不起,只能亲手做,把心意加重,聊表诚意。
今年她打算自己做一个钥匙扣当礼物。
钥匙扣的挂件是她用热缩片做的Q版卡通人物,是参照秦铭之的样子画的,看那跩跩的痞坏痞坏的小表情,活灵活现,她还是挺满意的。
至于秦铭之本人呢,她现在也没心思去想他喜不喜欢。
以往她送的东西,还真没见过他用,想来,他觉得用了会掉价吧!
反正心意也奉上了,后面他是扔了还是送人,她已经不管了。
她快速地把钥匙扣几个零件组装好,装进早已经准备好的盒子里,绑上彩带,完成了。
起身,准备换衣服过去给爷爷帮忙干活。
当见到衣柜里那件淡蓝色连衣裙时,她还是怔了怔,心里难免触动,无法抑制的酸涩如同潮水般涌来。
这是她用了一个月做家教打工赚的钱买的裙子,想让他看到漂亮的自己。
只可惜,上辈子,他的生日宴上,她穿着裙子还未走到他面前,就被人扯坏了,还被周围的人耻笑自己不自量力。
最后,也没能如偿走到他眼前,因为她自己穿着破了的裙子回家了。
后面,这条裙子被她埋在箱底,再也没穿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