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当初在孟瑶救他时，他对孟瑶不过是一种感激并没有要失去什么的恐惧感。
如果孟瑶能救回来，他会和孟瑶结婚照顾孟瑶一辈子，如果没救回来，他会帮助孟瑶的家人管理孟氏。
季宴辰的头一直很痛，他用手抵着太阳穴。
这种感觉是爱吗？
那他似乎爱上黎璃了。
只可惜季宴辰明白的太晚了。
他的脸一半藏在阴影中，眼中的情绪不停翻滚，如果有人和他对视一眼就能看见他眼底浓浓的悲伤。
在季宴辰思考的时候，黎璃已经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她环顾病房四周，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她看不见了。
“醒了？”
听见季宴辰的声音，黎璃全身立刻紧蹦起来。
季宴辰注意到了黎璃的小动作，他苦笑道：“你这么害怕我。”
“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黎璃防备着，她的脸朝向正前方，努力保持镇定，不让季宴辰发现她已经看不见的事实。
“你又要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还是威胁我，继续把我关起来？”
她的话像是冷箭，一下射到季宴辰的心脏上，把他的心冰冻。
暴躁的情绪又开始蔓延，挣扎，纠结，在季宴辰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对不起，黎璃。”
“对不起…”
这一刻，季宴辰终于承认他真的错了。
也终于承认他真的爱上了黎璃。
21
“没关系。”
季宴辰听见黎璃的轻声回答：“没关系的，季宴辰。”
那些季宴辰带给黎璃的痛，她不是不记得，只是太痛了，痛的她彻心彻骨，让她不敢记得。
所以要说没关系，不是选择原谅季宴辰，而是选择原谅自己。
黎璃眼前一片漆黑，所以她没有看见，当她说出没关系三个字时季宴辰模样。
季宴辰脸上浮现出深深绝望，他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刚刚棒棒糖的甜腻重新从喉咙处往上反，让他止不住的咳，咳的很凶，似乎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
他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压制住剧烈咳嗽的声音，生怕怕打扰到黎璃。
终于，血从季宴辰的手指缝中流出，染了满地。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黎璃一眼，见黎璃没有注意到后，又用袖子将地擦了干净，袖子染上血被季宴辰藏在身后。
“想吃点什么吗？我去买。”
“我不吃，我只想你消失在我眼前。”
“喝点粥吧，医生说刚醒来要吃点流食。”季宴辰自顾自说着，像是没有听见黎璃的拒绝。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黎璃暗自松了口气。
被子里底下一直紧紧攥住的手，也缓缓松开。
她摸索着周边的一切，然后缓缓下床，脚尖刚接触到冰凉的地上，双腿就止不住的发软。
砰的一声，黎璃跌倒在地，身体撞到一旁的柜子，痛感随之传来。
她能感受到外面阳光穿透玻璃给她带来的温暖，只是她再也不能看到太阳了。
疼痛缓解后，黎璃重新站起身，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一步步寻找着卫生间的方向向前走去。
明明半分钟的就能走完的路程，黎璃却如同走了半个世纪。
黎璃曾经扮演过盲人，她演技不算上乘，扮演盲人还是有些吃力，那时的她还不能完全理解盲人生活的痛苦，如今倒也是亲身经历。
她想如果现在还有这样的角色找她演的话，她一定能拿个大奖。
风从刚刚季宴辰打开的窗户中吹进来，快要入秋的风让黎璃感到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