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丹药是可解百毒的仙药,你们休想把它从我这里骗走!”
“滚开!别想骗我吃这江湖骗子的药丸,你们一定是想毒死我,对不对?”
“来人!我要回道观!涌和!你个孽徒!快点送为师回道观!”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盘碗落地的声音,李正庭几人身穿防护服从玄诚子的房间之中退了出来,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人到七十古来稀,玄诚子已经五十多岁,在古人之中已经算得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了,前两日未佩戴任何防护,便与肆鸾道人亲密接触,果不其然,仅仅过了一日,他便发起了高烧,李正庭想将对症的抗生素喂他服下,却不料玄诚子拼死反抗,无论如何都不吃抗生素,而是仅仅攥着他随身携带的丹药,十分宝贝地又服了两粒,便嚷嚷着要回道观,还好李正庭已将房间的窗户钉死,此时把门也仅仅拴住,仅留下玄诚子在屋里气愤地喘着粗气。
除了已经死亡的病患,年轻女子因为服食李正庭提供的抗生素,病情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早已不再发烧,现在已经与正常人无异,这让李正庭也不禁惊讶于现代抗生素的威力,所有古代文明都束手无策的细菌感染在这里轻而易举地被解决了。
对比明显的便是玄诚子与肆鸾道人,两人因为拒绝服食抗生素,而是使用自己炼制的丹药治病,病情疾速的恶化,李正庭几人从玄诚子的房间出来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进入到了肆鸾道人的房间。
肆鸾道人满面通红,显然是在发极高的高烧,几人进到房间里面来,仅仅是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便再无声息。
“不能任由他们的性子来了,必须让他们服用李道长提供的仙药!”
姚郎中与涌和道人都精通医术,此时肆鸾道人的病情已经急速恶化,若是还坚持服食丹药,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一命呜呼了,几人身穿防护服,几乎没有被感染的风险,便一人将肆鸾道人扶起,另一人拿起抗生素,塞到了他的嘴里,用水送服了下去。
此时肆鸾道人也早已感觉不妙,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低说道:“救我,救我……”
肆鸾道人处处看涌和道人不顺眼,视他为自己接掌谷虚道观的最大敌人,平日里处处为难与他。虽然两人结怨已久,但毕竟还是同门的师兄弟,看到肆鸾道人如此悲凉的情景,涌和也红了眼眶,安慰说道:“师兄,放心吧,有李道长的仙药在,你不会有事的。”
肆鸾道人艰难的点了点头,口中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几人叹息一声,将他安顿躺下,一齐退出了房间。
此时玄诚子还在狂躁地摔东西,几人即便想强行给他灌药此时也做不到,干脆等他安静下来再说。几人刚刚按照李正庭的指示将防护服小心脱下,门口便传来了嘟嘟嘟地敲门声。
此时距离发现鼠疫已经足足过去了七天的时间,李正庭几人一直未曾出来,官府还派衙役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三叔给马聆凤传了信,她才稍微放心,既便如此,她每日还是心急如焚,只能尽自己所能将饭菜做好,每日给李正庭送过来。
李正庭将门打开一个缝隙,一个纤细的手臂提着一个硕大的饭篮子便伸了进来,李正庭将篮子小心翼翼地接过,便赶忙将门重新关好,冲着外面说道:“此地危险,你快回去吧!”
虽然有三叔打招呼,但是想要顺利来到此地,也少不了要打点衙役一番,沉默了片刻,门外传来马聆凤略微颤抖的声音:“你快些出来,我和李立都在外面等你。”
“放心吧,很快了!”虽然两个道士的病情还在一直的恶化,但是李正庭也只能温言相劝,两人沉默了片刻,李正庭开口说道:“这几日你便不要送饭过来了,我与几位大哥吃官府送来的饭菜便可。”
“是……是我做的不合口味吗?你喜欢吃什么?我换个花样给你做。”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此地还是有传染瘟疫的风险,你在家看好李立和小虎,我才能安心做事,早日出去与你们团聚。”
马聆凤在门外点了点头,意识到李正庭看不到,又赶忙嗯了一声,随后在李正庭的催促之下,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客栈,向着自家的庭院走去。
与李正庭相处的时日并不是很长,不知不觉之间,他却早已成为了他们几人的主心骨,如今李正庭不在,马聆凤似乎做什么都慌了神,前两天小虎与李立互相追闹,摔伤了腿脚,如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此事她也未告知李正庭,只为他能少操一点心。
茫然地走回了家中,家门口聚集了几个人,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李道长真是舍己为人,本来此事与他无关,却将自己的客栈献出,用于治疗瘟疫。”
“都说李道长是星君下凡,我看一点都不假,不仅是星君下凡,还是菩萨转世勒!”
“别瞎说,菩萨是佛门的说法,李道长可是道门的活神仙!”
……
其中一人看到马聆凤走了过来,高声呼喊道:“马夫人回来啦!”
几人齐齐转头,连连拥了上来,围住她七嘴八舌的问道:“李道长如何了?”
“李道长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一句“马夫人”喊的马聆凤耳根通红,眼前这几人不仅仅有牛家庄的村民,更有县城里面来的人,面前这个姓贾的汉子据说便曾经被李正庭救过性命,如今听说李道长舍身救治瘟疫,赶紧赶了几十里的路前来探望。
“李道长刚刚说他就快出来了,还请诸位放心。”
李正庭在这些人心中简直就是活神仙,马聆凤也只能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在几人面前硬撑着说一些场面话,这几人听完自然欢欣鼓舞,其中姓贾的汉子身后背了一个巨大的报复,胳膊一甩便将它放在了地上,对马聆凤说道:“这里面是两身过冬的棉衣,我老贾也没什么好东西,便算作我一家的一点心意吧!”
“这怎么使得?”
这汉子便是上元节家中失火的杂铺老板,当日李正庭大显神威将火灭掉,也正将他一家人的姓名救了下来,马聆凤不知内情自然不肯收,老贾也不废话,再次背起包袱,行到马聆凤家的院中,将包袱放到了门口,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留下了一些蔬菜鸡肉之类的心意,一齐离开了。
马聆凤拒绝不得,只得一再感谢,待将几人送走了之后,才吃力地将这些物件搬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此时李立与小虎两人正在炕上头对头趴着,面前摆了一个棋盘,棋盘之上排列着黑白分明的棋子,此时小虎恰好将一粒白子摆下,五颗白色的棋子连成了一条线,小虎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我赢了!我赢了!”只是他的一只脚还肿得老高,若非如此,肯定要乐得蹦下来跑两圈庆祝。
看着李立微笑着将棋子按颜色收回,夸奖地拍了拍小虎地脑袋,准备与小虎继续下棋,马聆凤忽然有一些泪眼朦胧,轻轻地摸了摸嘴角,上前将小虎抱了起来,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两人守护好,等待李正庭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