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老爷子满脸严肃,旁边坐着傅国闻和傅红玉。
男人走进的时候,屋内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盯着他,阴森的氛围遍布房间。
不等他关上门,装着滚烫茶水的茶杯砸在他脚边,随着碎裂声一起,茶水四溅。
傅砚辞微顿,神情淡漠,看不出是不是被烫伤了。
“跪下。”
老爷子肃冷的声音响起,傅砚辞不紧不慢瞥一眼脏了的裤管,不紧不慢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傅红玉狠狠瞪他一眼,狂悖!
老爷子的怒气来自傅砚辞的先斩后奏。
或许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不声不响娶了阮枝,相当于打了家主的脸。
当一贯的秩序被打破,不理智的统治者便会用更加激进的手段掌权。
但傅砚辞显然并不吃这套。
气氛一度焦灼,傅国闻抬眼,对上傅砚辞有几分玩味的脸。
“我为什么要跪?”
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问早饭吃什么一样随意。
傅国闻语重心长,“砚辞,别胡闹。”
闻言,傅砚辞伸伸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支颐着下巴,神情轻蔑不屑,“父亲觉得,我错在哪儿?”
“这条路是您当年走过,且失败了的。”
傅砚辞顿了一下,整理手上的腕表,动作只轻不重,“儿子只是准备给您做个榜样而已。”
男人坐在沙发上,语气里有淡淡的嘲讽。
“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老爷子狠狠砸了两下烫金龙头拐杖,“傅家家风严谨,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傅家家风的确清奇,”傅砚辞不退不惧,慢悠悠转眸对上他的视线,“养出来的个个都是窝囊废。”
这话一出,一直坐着的傅红玉不乐意了。
虽然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怎么说也流着傅家人的血,怎么能由着一个小辈骂?
“小砚,你这话就不对了吧。”
她到底惧怕傅砚辞,就是讲道理也挑拣着柔和的说。
傅砚辞冷笑,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她。
“您要是这么闲,还是多管管周宇和姑父吧,他们做的那些脏事烂事,您想听我都不想说。”
“恶心。”
傅红玉被他的话堵住,一下就没了刚才的气焰。
小心翼翼看一眼老爷子的脸色,生怕他的火气迁怒自己。
屋里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傅国闻话少,但现在这种情形,他不开口管教一下儿子也说不过去。
“砚辞,爷爷只是希望你能好好道个歉,大家以后还是和睦的一家人。”
傅砚辞斜斜靠在那儿,头发有些乱,脖子上依稀有暧昧过的痕迹,盯着傅国闻的脸,似笑非笑。
“这话您听着不恶心吗,父、亲。”
自母亲死后,他算是彻底和家族决裂,也和傅国闻闹僵。
这傅家就是个吸血的魔窟,害死了他母亲,还想妄图掌控他。
他怎么能让他们如愿?
傅砚辞回到房间的时候,阮枝正跪坐在矮桌前,闻声回头,笑盈盈地望向他。
“你回来啦,”她撑着雪白的地毯起身,拉着他的胳膊坐下,“这是秦老让我给你带的茶。”
傅砚辞顺着她倒茶的动作看去,闻到一阵扑鼻的淡雅香气。
心头的阴郁散去不少,不知是因为茶香,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那老头制茶的手艺不错。”
傅砚辞心不在焉夸了一句,接过阮枝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
“好喝吗?”
阮枝弯着腰,仰起脸看她,整个人散发着鲜活的气息。
傅砚辞意识到这可能是她第一次亲自泡茶,气场柔和下来,“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