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裴氏和江云瑶在前厅和那些官家夫人、小姐们热聊着。
“唉,这些年,我对箬儿一直视为己出,今日她出嫁,我心里难受啊!”
裴氏“情真意切”的说完后,假惺惺的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贱蹄子,最好冲喜失败被殉葬,到那时候,那处院子的财物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呵呵!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另一边,江云瑶也表现出一副不舍的模样,跟那些官家小姐诉说着她和江箬多么的“姐妹情深”。
其实,那些官家小姐什么都明白,她们只是懒得揭穿江云瑶。
谁家后院没有点腌臜事儿?
平妻上位,如果不是有冲喜这事,大家哪里记得,丞相府还有江箬这位嫡女?
恍然间,这些官家夫人和贵女们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她们的心境逐渐转变……
夫人们在想,倘若有一天她们被家中的小妾害死,她们女儿的下场,会不会还不如江箬。
比如:嫁给某个老头做填房、或是给那个纨绔子弟当小妾。
贵女们则想:一定看好爹爹的小妾,绝对不能让她们再兴风作浪,没有母亲撑腰,日子太难了。
前厅的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裴氏和江云瑶也感受到无形之中那种异样眼神。
是以,她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其中一位夫人比较会来事,率先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好了,咱们去看看新娘子,你们不是还要给安王妃添妆的吗?”
说话间,这位夫人对着那几个女子投去警告的眼神。
此喜事非彼喜事,你们不要表现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再说了,江箬虽说是给安王殿下冲喜,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安王妃。
裴氏赶紧接过话茬,“箬儿这会儿应该穿好嫁衣了,咱们去瞧瞧。”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朝着琉璃院走去。
几位官家夫人与裴氏稍稍拉开一些距离,对着自家女儿又是提点了几句。
行至琉璃院,刚好看到国公府的夫人正在给江箬梳妆绾发。
裴氏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锦帕。
她都快忘了,国公府的夫人和南宫黎曾是好友呢!
其他几位夫人面面相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夫人眉眼温柔,口中念叨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江箬已经从模糊的记忆里了解到,这位国公夫人和原主的娘亲私下是很好的朋友。
“多谢国公夫人为箬儿绾发!”
国公夫人拉着她的手,一时间思绪万千,“箬儿,以后有什么难处就去国公府找我。”
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很是微妙,一直保持中立,如果不是因为江箬出嫁,她是不会踏入丞相府一步的。
裴氏和夫人们缓缓走进房间,一一行礼道:“见过国公夫人 。”
国公夫人微微点头,在看到裴氏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贱人,满意了吧!
江云瑶很是嫉妒江箬的美貌,一想到马上去给萧承瑾冲喜,心里又有些窃喜。
几名贵女给国公夫人行完礼后,纷纷给江箬送上自己的添妆,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
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众人思量:此番给安王殿下冲喜,着实委屈了江箬,江丞相好狠的心呢!
毕竟,他们的父亲即使官职不大,也没在朝堂上站出来让自己的女儿去冲喜。
这一刻,她们脸上的表情有担忧、惋惜……各种复杂的表情交织在一起。
莫名的有些心疼江箬。
江箬有些纳闷,你们搞得这么认真,都给我整不会了。
“谢谢你们啦!”江箬掩唇轻笑,眉宇间透露着愉悦的气息。
江箬的笑容感染了众人,她们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一些。
此时的情况,让躲在门外那些暗戳戳看笑话的刁奴一脸懵逼。
天底下没有哪个姑娘愿意给活死人冲喜吧!
为什么这个大小姐看起来好像还美滋滋的。
一定是疯了。
————
虽说是冲喜,安王府的人对于这场婚礼极其看重,接亲也是按照最高规格来的。
此时,接亲的路上早已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为此,他们议论纷纷。
有人甚至说,丞相府的嫡女一定是被打晕塞进花轿。
喜婆进了琉璃院后,扯着嗓门喊道:“安王妃,花轿到了!”
喜婆的声音,让琉璃院的气氛有些微妙。
江箬唇角上扬,对着众位夫人、小姐点了点,“嬷嬷、冬雪,咱们走吧!”
拜拜了,丞相府。
柳嬷嬷含泪给江箬盖上红盖头,主仆三人跟着喜婆出了琉璃院。
自始至终,裴氏和江云瑶未发一言。
出了琉璃院后,喜婆战战兢兢的问道:“安王妃,您还要去给丞相大人、道别吗?”
丞相让安王妃去冲喜,她心里一定恨极了丞相吧!
江箬声音清冷,“不用了。”
人家女子出嫁前拜别父母,那是叩别父母的养育之恩。
江祁年他配吗?
喜婆悄悄松了一口气,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不远处的纪管家看着一袭嫁衣的江箬,悄悄抹了抹眼泪。
夫人,大小姐已平安长大成人,老奴也该离开丞相府了。
纪管家曾是一名落魄书生,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还未成亲的南宫黎对他施以援手。
他自愿为奴,南宫黎也不曾将他纳入奴籍。
国公夫人冷着脸率先出了琉璃院,其他的夫人也随之跟了出来。
丞相府外。
“安王妃,请上轿!”喜婆寻思着,江大小姐表现的这么温顺,不会在路上整幺蛾子吧!
江箬深呼一口气,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搞得这么正式,她有点不适应啊!
在冬雪的搀扶下,江箬抬脚踏入喜轿。
收了人家的钱,就得好好给人冲喜,等萧承瑾醒来和离时,再讹他三分之一的家产,嘿嘿!
喜轿外面锣鼓喧天,百姓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江箬坐在喜轿里面,从空间里面拿出一盒糕点吃了起来。
空间在手,吃喝不愁。
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努力向前冲。
此时,帝后也坐着龙辇抵达安王府。
在萧君泽看来,他疼爱弟弟的这个人设不能倒。
看着雕栏玉砌的安王府,说不嫉恨是假的。
当初,先皇为了给安王这个弟弟建府,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