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记得,她嫁给纳兰星德,折腾的人家后院不安宁,纳兰星德可是恨死雍亲王府了。
拐弯就投向老八了。
给她爹使了不少绊子啊。
一定要挫一挫她的锐气。
她不起,锦悦轻哼一声,直接命人去准备了锣鼓,她亲自去敲打。
啪、啪、啪
锣鼓通天的响声在怀庆耳边,吓得怀庆直接从床上弹跳起来。
看见锦悦的动作,脸色突变。
那一双黑瞳瞳的眼神中,恍惚看见了四爷。
“年锦悦,你发什么疯?”
年锦悦笑容温和,美丽的脸上柔和的不要不要的。
这样的她会让人产生幻觉:这女人一定非常善良吧。
“格格,该用饭了,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用饭可不行。”她郑重的加了一句,“倘若你不用饭,被你母亲知晓了,怕是会很难过的。”
这话的潜台词仿佛是说:我就知晓你会去告状,所以绝对不会给你告状的机会的。
怀庆恨恨的望着她,但是却无可奈何。
她从床上下来,在丫鬟的侍候下,坐下来用饭。
今日是大厨房做的菜,侍候她的亦是她自已的丫鬟。
但是怀庆却不知晓,所以她刚吃完就闹腾着肚子疼。
锦悦一边通知去唤府医一边吩咐道:“来人呐,将这两个丫鬟给我绑起来,残害主子,回头交给福晋处置。”
怀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锦悦道:“你胡说,我吃的是你做的,是你要害我。”
锦悦笑着道:“别啊,我可没动手,你这桌子上的一餐一碗,都是你家丫鬟从大厨房端来的。这期间我可没搭手。”
“你。”
锦悦眯了眯眼对绮罗示意一番,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走,怀庆格格可是我们爷唯一的女儿,敢残害她,真是不要命了。”
彩云彩月纷纷跪在怀庆跟前,磕头求饶。
“主子饶命啊。”
她们两个是知晓自家主子品行的,今日这一出,本就是装的。
怀庆愤而起身,不再装病了,她愤而起身,指着年锦悦道:
“年锦悦,你是不是故意的?”
锦悦笑了。
“你才是故意的吧,来我这里学习,就是为了寻个机会来诬陷我?”
“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父亲,害得我母亲被罚,该罚的就是你这个狐狸精。”
终于说出来了。
“我早就知晓你不怀好心,所以啊,我也在等着你犯错,本来想着你不会留下来的,却没想到被我耍了一整日。”
“你.”
怀庆气坏了,一手扬起来来,就给了锦悦一巴掌。
打了这一巴掌的怀庆,突然间吓坏了,可是她努力昂起头,骄傲道:“我是这个家的小主子,你们不过是个侍候主子的奴才,也敢在我跟前耀武扬威,蠢货。”
锦悦摸了摸被打的脸,真它妈的疼。
丫鬟们惊呆了,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格格吧。
这年侧福晋可是皇上御赐给四爷的侧福晋,那就是怀庆的长辈,一个格格打了侧福晋,这传出去,可怎么说啊。
锦悦被打了这一巴掌,被气的笑了。
“怀庆,从小到大,你还没挨过打吧。”
“什么?”
“今日我就让你见一见。”
话音刚落,锦悦就上前还了手,不过没有打在脸上,而是一脚就将其踹了出去。
丫鬟们惊呆了,心道:“侧福晋也疯了吗?”
绮罗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忙去关门,杜绝一切‘秘密’泄露啊。
很快,福晋听说了消息赶过来。
福晋一来,元香远远的就来通报给主子了。
两个女人打架不是撕扯就是抓头发,虽然锦悦一直占着上风,压制住怀庆,可听丫鬟们说福晋来了,她一个慌神,就让怀庆占据了上风,被她狠狠的压在身下。
怀庆终于占了上风,一伸手就要出气,然而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福晋瞧见。
福晋心里一咯噔,怒喝道:“怀庆,你在做什么?”
福晋的怒声,让沉浸在报仇的怀庆瞬间回过神来。
她低眉间就瞧见了锦悦那眉眼中含着无情的耻笑。
她是故意的。
“嫡额娘,是她先挑起的,她根本无心教导我。”
福晋摇了摇头,道:“怀庆,年侧福晋本就是你的长辈,倘若她打你,你可以先忍着,随后再来与额娘说,而不是还手?”
碧罗跪下道:“福晋,是格格先打了我们家主子一巴掌。”
嫡福晋看着怀庆,说真的,她真的很失望。
这就是李氏想要的结果吗?
“来人呐,先将格格带去祠堂。”随后她看着锦悦脸上那一脸的红紫,心疼道,“年妹妹辛苦了,小翠,去库房挑一匹绸缎给年侧福晋送来。”
“是。”
福晋一走,锦悦开始呲牙咧嘴道:“快将冰块给我拿来。”
碧罗心疼道:“元香你去拿,主子,我先给你将头发整理一下。”
“嗯。”
锦悦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已的妆容,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丫头的战斗力果然是很强悍。
四爷回来,听说两人打了架,且福晋已经将事情原委都从丫鬟口中了解清楚了。
四爷斟酌片刻道:“去将年锦悦也关入祠堂去。”
“爷,年妹妹又没错。”福晋是真心觉得锦悦纯善的很,愿意保她,“爷,臣妾持家,就是以公平待之,如今年妹妹没错,怎么能罚了?”
“怀庆任性不懂礼数,那年锦悦年轻些,不懂其中缘由,难道你还不懂吗?罚她就是在保她,难道你想要皇额娘罚她吗?”
福晋微愣,随即明白了。
“是臣妾糊涂了,臣妾这就让人传话说关年妹妹禁闭一个月。”
“不用,你将她与怀庆关在一处。”
“爷,万一她们两个再打起来,这?”
“不会的。”
“爷?”
“怀庆没有那么蠢,年锦悦也不是能吃亏的人。”上次十四弟拿了她的蘑菇,她那小心眼的,可没少挑拨十四弟和八弟的关系。
最近听说十四弟和八弟的关系,如履薄冰啊。
这孩子被娇养惯了,是该受受挫了。
“你私下里多关照些年锦悦,就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
“是,爷。”
锦悦听小翠来传话,也是微愣,然小翠小声道:“咱们爷和福晋都知晓年侧福晋的委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待过了这阵,福晋必然会补偿给年侧福晋的,希望年侧福晋心中莫要怨恨。”
“你且回给福晋,我心中晓得。”
小翠见年侧福晋这般通情达理,心中多少为主子身边有这般通达的人相伴,心中安慰。
锦悦去祠堂,自然引来怀庆满目痛恨。
锦悦看着她,很坦然的走上前去跪下来,因为旁边有个人,她这一次倒是不敢敷衍了。
“哼,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可是最得我皇祖母喜欢的了,到时候让她知你一个殴打皇嗣的罪名,看你还如何嚣张?”
锦悦轻呵一声道:
“你一直养在你皇祖母身侧,殴打长辈,不尊不孝,你以为你皇祖母会让这件事扩大出去?若真的传扬出去,那么后宫诸多嫔妃会有很多人戳你皇祖母的脊梁骨了。瞧瞧她将自已的孙女教养的多好,琴棋书画,晨昏定省、问安侍膳、扇枕温衾,再看看你,鲁莽灭裂,不尊不孝,哎,都不用比较,都能知晓你皇祖母最爱谁。就你蠢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沾沾自喜?”
是够蠢的。
“你胡说?皇祖母只是希望我自然成长,不被压制。”
锦悦看着她轻哼一声,道:“我之前养了一堆蘑菇,如若我不用心侍弄,那么她只能长成矮小瘦弱最终要被遗弃的小苗,那些被我用心侍弄的,才能长成精华被人食用。而你说你皇祖母,不,应该是母亲,觉得德妃这般调教你是对的,那么我真的无话可说。”
怀庆沉默了,但是那闪烁的眼神中,依然透着不可信。
相信不相信不重要,话她都说了,她怎么想就是她的事了。
两人跪了后半夜,锦悦实在是受不了,然看着怀庆,她笔挺的跪着,居然毫无撼动,太恐怖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看扁了。
什么声音?
鼾声
谁发出来的?
怀庆还跪着,她都没睡着,难不成是佛祖?
不要这么刺激吧?
锦悦仔细听了一会,才意识到这鼾声是从—怀庆?
她伸手轻轻抓了抓她,居然毫无所动。
这—不可思议了吧,这就睡着了?
不得不佩服她,跪着都能睡着。
她躺一会吧。
这一躺就到了隔日了。
天不亮就听见门口有打扫的声音了,夏天天热,祠堂的冰块也早早的就蒸发掉了。
所以她被热醒了。
再去看旁边的人,她居然双目微睁,直愣愣的看着她,吓得她差点就尖叫出声来。
还好她克制住自已了。
她默默的跪好。
然而听到身边的人一声轻嗤。
锦悦无所谓道:“第一次见到有人跪着能睡着的,佩服佩服。”
咱们两个半斤八两,就别说了。
“你就等着吧,美人迟暮,总有一日你也会被我阿玛给抛弃了。”
“哎呦,跟你说实话,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架,就是为了让你阿玛更讨厌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要恩宠。”
“为什么?”
“因为什么?你瞧瞧,因为恩宠,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了,就知道恩宠其实并没什么好处。”她又顿了下,“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是再无心恩宠,也难逃开啊。”
这是炫耀?
“你去死吧。”
“哎,做人真难,我不争不抢吧,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