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开了出去。
陆怀晞已经不再看我,他在开车,一言不发,手腕处暗光闪过。
那是一块名贵的手表,看材质和外壳便知价值连城,是我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东西。
车子稳稳停在了晨风集团的门口。
晨风集团。
这是当年我母亲工作的地方,是一家赫赫有名的大企业。
可我母亲却告诉我,让我去哪工作,都不要来晨风。
我当时问她为什么,她却并没有回答我。
陆怀晞自顾自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识趣地赶忙下车,跟在他身后。
就如同我每一次跟在他身后那般。
我只配凝视着他的后背,那遥不可及的距离,像是隔着几千亿光年,无法逾越。
前台的人,来往的员工,恭恭敬敬又卑微地称呼其一声,“陆总。”
这种卑微同我的不同。
我是为了钱,他们是为了生存。
陆怀晞的气场很强,他不怎么近人,自顾自往电梯里面走。
他已经上电梯了,眼看电梯门即将关闭,我急了,赶忙跑过去,一只手横在电梯门中间。
“我,我可以进来吗?”
他皱眉,眉头拧得很紧,“不要命了是不是?”
“什么?”我不解。
下一秒电梯门朝着两边开,我终于得以进来,就那么站在他身旁,输了口气。
“我应该走快一点。”
我说,抬眼凝着他。
他好高,比我高了一个头多,需要我仰着脖子看他才行。
陆怀晞没有搭理我。
这一路电梯很长,中间没有人打扰,头顶上方显示的数字是66层,然后电梯门缓缓打开,我随同陆怀晞一起进了一个办公室。
刚进去,他动作粗鲁地将我按在门板上。
铺天盖地的吻,逼得我喘不过气。
“我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染指。”
他微微松开我,一字一句一低沉,拂落在我耳畔。
“所以,这三年若是你脏了,你就给我滚,那五百万我要你加倍奉还。”
加倍?
就是一千万吗?
我连一万块都没有,更别提一千万了。
低垂着眼睫,我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喜欢干净的东西,可他自己,干净吗?
关于这一点,我无从过问。
从我这个角度看到他湛清的下巴,我凑过去,亲在他下巴上……
人,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总需要豁出去什么。
而我,为了我的目的,我需要用尽我的全力取悦陆怀晞。
他忽然将我抱起来。
我埋首在他怀里……
他用力抱着我,蓦地,将我按在后面那扇透明的玻璃窗上。
“你疯了!”
我在前,他在后,底下是万丈深渊,如同蝼蚁的车辆和人群,穿梭而过。
身后是男人低沉的笑声。
那笑声听上去叫人那般毛骨悚然。
“不是你自己说的,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不会反抗?”
“我……我指的是在床上……”
“换个场景也未尝不可,反正,都是做同样的事情。”
他啃咬我的耳尖,直到耳尖处沸热起来,他才松开我,薄唇继续游移到别的地方。
我一动不敢动,这玻璃冰凉,我的心也跟着冰凉刺骨……
头顶是蓝天,而我,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同陆怀晞做这种事情,想死的心都有,想哭,又哭不出来。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在有些人活得光鲜亮丽的时候,注定有些人,见不得光,苦不堪言,卑微如蚁地活着,说是苟延残喘也不足为过。
……
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很大,很柔软。
宽敞的房间,明亮几净,只有我一个人,空气中有淡淡的薄荷香气。
如若不是浑身的酸痛,我甚至还以为,方才的疯狂是一场梦。
我靠在那扇玻璃上痛得昏了过去,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房间很安静,身旁的床头柜摆放着一套干净的女装,还有整齐叠放的一沓崭新的人民币。
我数了数。
不多不少,刚好十万块钱。
而我那只被电梯挤过的手,上面缠着一圈厚重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