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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秦月明倒在床上,又马上挪了下来睡在了地板上,他不希望弄脏自己的床,满身沾着污秽的鲜血,他受够了。什么白马鲜衣少年情他没有,家财万贯书香气他也不具备,他就是那比尘土还渺小,还不如一只蜻蜓自在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

狼烟一族利用他,盗取山河解盘的信息,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就算在任务中被人杀害抛尸荒野,也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他不可能得到山河解盘,除了那个燕王还有谁得到过山河解盘,而且那个山河解盘有什么意义,不过就是徒增战争罢了。

他不愿再想这些,自己已经是这样的肮脏狼狈,就不应该再有所奢求,坚持下去就算他对得起所有人。伤口因为汗水的蛰伤更加疼痛,他眼前一片模糊,怕是要晕过去,只是两行清泪顺着面颊留下来一点后,就变得清晰了一点。他侧脸过去,面对着墙壁,生怕窗外的小鸟看到自己黯然神伤影响了心情。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白彦每隔三五秒钟的时间脑海中就会蹦出一个这样的问题,她晃晃脑袋,怎么能想这些东西呢,实在不是她应该想的。平凡惯了,看到鲜血就发抖,难道还要永远沉浸在这样的生活中吗。想着想着,脸居然发烫了,微微泛红,不用胭脂,已经足够可爱。

她抿着嘴唇微笑,手下摘着这野菜,村里人起名这种菜就是传说中的天罗草,这种草只会在他们这里生长。野草的形状类似于一个桃心,她透明的指甲在茎上轻轻掐了一下,绿色的枝叶溅到指尖。

下一束草草她食指和拇指还没有靠近,就飞到了半空中,被人拎了起来。

白彦惊讶的转头,秦月明已经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领口绣着一只白蝶,白蝶的双翅向内卷曲,让这碟时刻看上去都要起飞一般。“哇,很好看的蝴蝶啊,只是男子衣服上绣蝴蝶我还没有见过呢。”

秦月明将长袍甩到身后,蹲下身立刻摘了十几竹天罗草放在白彦的竹篮内“我帮你提吧。”看白彦提着竹篮不方便,接过竹篮体在自己手中“因为我母亲喜欢这种蝴蝶,它叫碎玉碟,翅膀上有碎裂的纹路,只是我手艺不好,绣不出来。”

“你居然还会刺绣,那不是女孩干的事情嘛。”白彦一脸惊讶。

“谁说刺绣只能女孩做,打仗只能男孩做了。”秦月明看着白彦,笑了起来,小小年纪,怎么就被大妈大爷洗脑了“能掌控自己人生,做想要做的事情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强者就有资格摆脱世俗的眼光和指责,但是也只有不在乎别人说辞的人,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强者。”似乎这个话题太过于高深,秦月明只是在对自己说一样,点了点头。他手从身后的腰包中取出来一个精致的粉色镀金盒子,放在掌心。

盒子上面有一朵牡丹,妖艳欲滴,清晨的露水似乎还挂在上面,盒子放在掌心,那牡丹上的露水随时都要留下来,清理清晨的疲惫。“谢谢你救我。”他微白的嘴唇还透露着昨晚的伤痛。

“你真的还好吧。”白彦聚焦在他脸上,早就看不出来今天清晨还摇摇欲坠的样子,秦月明点头笑了“我习惯了,这是鹅蛋粉,我从小就听说对女孩的皮肤很好。”

看他真的没有大碍,白彦才有几分欣喜的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那就好,谢谢你的礼物。”

白彦倒也不是随便收别人礼物的人,毕竟不是很熟悉的人这样不好意思,但是这一份礼物她是从心里想要收下的,脑海中蹦出来一个想法,打算把它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终日看着它。应该是因为这个礼物很漂亮吧。

两人在树林中漫步,今日的雾气说来真的是全部散了,白彦看清楚周围棵棵都要几人一起环抱的树木,眼神中闪着光,小手不自觉的背在身后,学着教书先生的样子,一步步的踱步,只想走的慢一点“昨日到没有发现这里的数目真的都很神奇啊。”

“每一棵树木都有自己的灵性,他们的年岁可要比你我几辈子加起来都要大”秦月明放缓了脚步,跟着白彦的节奏,看到一株红色的叶子,弯腰踩下“这个是北凉草,大概50年才能生长成熟,能够增加人的力气。你要吗?”手中的草鲜红靓丽,穿着红色的外衣,好像是用毒液包裹自己,但是没有想到这般妖艳外表之中掩藏的确实一颗真正想要奉献的心。

50年才能成熟,50个日日夜夜的孤寂,难道就是为了成熟吗,那它的这一生是不是也有点太悲惨了,只为了胜利,连一点属于自己的快乐都没有,把自己的种子放在树木之下,任凭树木夺走阳光雨露,这般的卑微和渺小。

白彦慢慢的就红了眼眶,这样的一株幼苗真的很难吧,同样艰难的自己如果孤独50年,奋斗50年,卑微50年是不是也能在一个瞬间,也被人称赞呢。

“是的。一定会。”秦月明好像知道白彦的心思和疑问,收起了这株让她落泪的小草,温柔的声音好像正在轻抚白彦未丰的羽毛。他第一次看到这株草的时候也好像有点黯然神伤,有些事情大概不用说懂的人自然就懂,不懂的人,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树林中的谈话声再次响起,那种不清楚的语言冒了出来,白彦昨天听到过,她还含着泪的两双大眼睛看向秦月明,手指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秦月明惊慌的用手捂住白彦的嘴,感觉不妥,手掌起来了一点,和面部皮肤中有着几毫米的距离,他小声在白彦耳边不断的说“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也不要和谁说这件事情。”

白彦震惊的点头,他才放了手,拉着白彦的衣袖“和我走。”做了一个口型。两人猫着腰,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脚下的干枯树叶耐不住性子,要表达自己的想法,终归是弄出一点点响声。

但愿这点声音不要引起谁的主意就好,他脚下放快了一点,越早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越是清闲,今天是自己大意了,不应该光顾着和这个勇气暗藏心中的女孩说话,就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谁!”一声清脆响亮的枝干断裂声从他自己的脚下传来,紧接着就是质问,还有两把白刃从身后伸了过来,架在白彦和秦月明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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