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听说了外面的传闻？”牧长月眼神晦暗不明。
“你都听说了？”大夫人一喜，喜不自禁的开口吐露出她的得意之举，“娘这招怎么样？”
牧长月眼神里掠过一抹危险之色，这抹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便隐去。
“母亲，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在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便猜到了是谁做的，因为能知道那道遗诏还把所有的好处都往她身上揽顺带踩低牧轻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母亲。
祖母自然是希望她好的，但祖母却是个守规矩的人，绝不会用一个孙女的牺牲来成全另一个孙女，老夫人向来认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出女儿话里的指责之意，大夫人皱起眉头，似乎很不高兴。
就像是满怀欣喜的替孩子买了件衣裳，就等着孩子高兴的来感谢自己，却不想等来的却是孩子的一句“眼光有问题”。
大夫人：“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
“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您的虚荣心？”
大夫人极力克制怒意，若不是眼前的人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恐怕会抓狂。
“虚荣心？”大夫人冷笑一声，“没错，你当了太子妃确实能满足我的虚荣心，要是这对你没有好处，娘又怎么可能想这么大的由头去帮你？”
牧长月沉默，她当然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可她想要的不是这个。
见她沉默不语，大夫人按住了她的肩膀说道：“长月，你是娘最爱的女儿，你大哥虽说也是我的亲生骨肉，但他常年在外，总归是跟我不亲，娘只希望你能好，娘是过来人，自然是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娘是不会害你的。”
又听了大夫人说了不少话，牧长月却是提不起兴致来。
叹了口气，“母亲，这事你确实是打算错了！”
大夫人诧异，“怎么说？”
牧长月往四周看了看，大夫人登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屏退了屋里的人，还让人去外面守着。
“您不在朝堂上，怎知太子便能一直都处于这个位置？”
牧长月深受府里长辈们的宠爱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她的礼数和容貌外，便是她的见识渊博，有时候牧太师遇到了难题，也会来询问这个女儿，足以看出她巾帼不让须眉。
大夫人心头一震，难道她这决算错了？
“母亲可听说了半年前的湘南赈灾案？”
大夫人想到半年多前湘南发了一场大水，导致湘南怨天载道，后来听说是容相带人去整治菜平怒了民怨。
至于这天灾下，为何会爆发民怨，大夫人便不知道了。
“之前父亲同我说过，这件事最开始是交给太子去做的。可太子不仅没有办好这件事，还私吞了一部分灾银。”
太子出身娇贵，也是第一次来着手办理赈灾的事，看到一大笔银子，他先私吞了一笔，以为这件事不会被人发现。但他却不知道这批灾银会经过多少双手，经过了层层剥削，这批灾银到最后没剩多少，自然是爆发了民怨。
“事情没有办好，龙颜大怒，最后这件事是容相摆平的。”
大夫人没有发现牧长月在说这句话时，眼神里闪过的不常有的温柔。
妇人向来不会参政，而这件事不需要懂多少政治也能听得明白，看来便是从赈灾的事情上，皇帝对太子的能力和人品产生了质疑。就更别提一月前太子私藏龙袍一事致使太子被罚一年不能踏出东宫一步了。
“那我是做错了？”大夫人终于发现了这个重点。
明白了这点后，她开始了无尽的懊悔。
要是这太子不能当多久，那她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先皇遗诏岂不是成了一道废旨？
“长月，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大夫人终于明白了女儿这么生气的原因。
“罢了，这事只能尽量拖着，能拖多久拖多久！”
“拖？”大夫人诧异，“若是圣旨下来了，还怎么拖？”
牧长月抬高嗓音，“否则我们能怎么办？便是来了，我们也只能拖！”
大夫人被她一闪而过的狠意吓了一跳，怔在了原地。
牧长月皱了皱眉，放轻了声音，“母亲，我……”
大夫人握住她的手，以为是这事将她逼得急了，才会如此失态。
“都是我不好，我若是跟你商量一下，就不会闹成这样。”
“母亲也都是为了我好。”她叹道。
两人又互相安慰了一会儿，牧长月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大夫人却是生出了一丝狐疑来，她怎么觉得这个女儿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市井上传了许久的谣言，却不见圣旨到牧府，众人也只当这是个谣传罢了。
不过没多久，牧府上却是收到了几张请帖，是请牧府前去参加五皇子的婚礼的。
也不知道牧太师怎么想的，竟然让牧府上下都去参加，当然老夫人除外。
牧轻挽又是欢喜又是愁。
欢喜的是能见识下古代的婚礼现场了，愁的是担心万一遇到了这具身体的仇人，恐怕人家认识她，而她不认识人家。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敌在暗我在明？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开眼界跟生命到底哪个更重要。
原本牧轻挽想再借口要进宫去给太后复诊逃脱，却在第二天给太后复诊时听到太后到时候也会去参加婚礼的噩耗。
她只好认命，在做了无数个祷告后，才平复了心情前往五皇子的府邸。
由于皇子们尚未封王，所以婚礼是在宫里进行的。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牧轻挽才算是松了口气。
宫里她熟啊！就连太后也被她给攻略了。
在给太后食疗的这些天里，凭借着她超强的交际能力，倒是把宫里上下都认了个遍，再加上宫里侍卫也多，谅那些跟她有仇的，在皇帝脚下也会露了怯。
对，没错，她怕什么？她无所畏惧！
开玩笑！她可是太医！太后面前的红人，好歹也算是个八品小官，那些连品级都没有的鱼唇人类还是对她俯首称臣吧！
可当她想明白后，却也明白了，因着市井的传言，恐怕很多人都对她长得究竟有多丑有了莫名的兴趣。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要这么黑她？她还没出道呢，简直就是网络暴力。
哎，还真是成长的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