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成停好了车。
然后恭恭敬敬的拉开了车门，江笑带着陆凌、贺小伊自车上下来。
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因为夜里这个世界过于恐怖，所以人类的活动基本都仅限于白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代。
夜晚冷清至极，白天又热闹非凡。
毕竟一定的社交活动有利于缓解恐慌。
这还是江笑回归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出现在这么多的人前。
还好，人们已经习惯他与陆凌这样的装扮。
或者说，对生存之外的事大多抱着冷漠而麻木的态度。
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只有偶尔几个与他们一般打扮的人好奇的朝他们投来目光，仿佛找到了同类一般。
“以前这里的夜晚更加热闹，数不尽的霓虹灯彩，在城市的最高点，仰望可以手摘星辰，俯瞰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哎——”
贺小伊的语气中无不充满了对从前的追忆。
“一切都变了，该死的灵异复苏！”
她没有收敛自己的情绪，虽然之前已经告诫过自己要在江前辈面前尽量保持平和心态。
“是啊，那灯以前真他妈亮，我的氪金狗眼都给晃花了。”
“那一对对白花花的大灯和大长……”
风天成话说到一半，止住了言语，对上了贺小伊和陆凌几乎要杀死人的目光。
他讪讪一笑，偏着脑袋看向陆凌。
胆小、可怜，卑微又无助的小声问道:“师姑，你这衣服真好看，哪里买的?”
“呵呵。”
“师祖给我的，你可以去问他要。”
“老祖宗……”
风天成挠了挠头，显然没有这样的勇气。
“本座这里没有男儿衣裳。”
江笑倒是没有什么顾忌，毫不避讳的直接开口。
“呸呸呸，师祖老色批！”
陆凌噘了噘嘴，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贺小伊见她的表情不太对劲，小声问道:“怎么了?这有什么说法吗?”
“你不知道啊，师祖他……”
陆凌粉色的唇贴在了她的耳边，嘀嘀咕咕了起来。
贺小伊的表情变化十分精彩。
从镇定转为惊讶，最后有些震惊的反问一句:“不会吧，不会吧，竟然有这种事?！”
陆凌重重点了点头。
一旁的风天成看得莫名其妙，这俩人怎么阴阳怪气的?
是平常就这样吗?
是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吗?
这以后，嫁的出去?
不像他，堂堂正正，根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江笑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
虽然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境界，早已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很少有东西能扰动他的情绪了。
但陆凌的话还是让他小小的波动了一下。
这个徒孙实在是……
什么叫师祖是老色批?
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什么叫江前辈竟然是这样的人?
胆大包天。
他怀中的剑轻轻震颤，发出一声短暂的嗡鸣。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剑挣扎了两下便安静了下来。
瞧见了吗?
本座的剑都听不下去了，想要砍了你们。
当然，贺小伊和陆凌不知道，她们的聊天内容已经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江笑耳中。
“师姑，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风天成气机敏锐，捕捉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气息，面色变得凝重。
“什么气息?”
陆凌轻皱眉头，摇了摇头。
“不要担心，有什么不对劲师祖会发现的。”
陆凌胸有成竹，满脸自信。
“师祖，你说是不是呀?”
“呵呵，是。”
江笑笑容温和，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剑。
“咦～”
贺小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冷颤，拽了拽陆凌的裙角。
“怎么了?”
陆凌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
“你说，你师祖母会不会就是那把剑?”
贺小伊扬起下巴，偷偷指了指江笑的方向。
陆凌:“????”
你这思维发散的有些过分了啊，这不是脑补，没有十年脑血栓都想不出来这些事儿！
“我这猜测可不是乱猜，我有一定依据的。”
陆凌:“????”
陆凌双手交叉抱胸。
你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看，江前辈无时无刻都抱着那把剑，感觉肯定有深厚的情谊。”
“啊，有点道理……”
陆凌微微颔首，细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那回事儿。
“其次，刚才江前辈摸那把剑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你发现了没有?”
陆凌偷眼瞧了一眼江笑。
师祖怎么回事?
又做了让人迷惑的行为了?
这——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无法反驳，无懈可击。
师祖，竟然是这种人?
还是说，我也有十年的脑血栓?
“再次，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所以我把我的剑当做女人。”
陆凌:“????”
后半句是你编的吧?
你这样诋毁师祖，不怕师祖一剑劈死你吗?
到时候你爹恐怕只会夸师祖劈的好，省得他大义灭亲，为民除害了。
“小伊，你老实告诉我。”
陆凌真诚的盯着贺小伊。
“嗯?”
“你最近是不是读奇怪的书，玩奇怪的游戏，看奇怪的漫画了?”
“绝对没有！”
贺小伊摆了摆手:“不用赞美我，我就是看待问题的角度刁钻了一些，观察细微了一点，才不知道什么叫剑娘！”
陆凌:“……”
你他妈……
陆凌真想撬开贺小伊可爱的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养的是什么鱼。
这时候，风天成也悄默默的凑了上来。
“师姑，小伊，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带劲?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剑和女人，这个我在行啊，我先来一句——”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陆凌:“????”
贺小伊:“????”
江笑使劲攥着手中几乎无法掌握的剑。
这些小辈……
“咳——”
他轻咳了一声，尽量保持绝世高人的风范。
后面三人停止了窃窃私语。
紧接着，在江笑的脑海中，一道蕴含着些许恼意的声音响起。
“江笑。”
“我，醒了。”
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