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高公公道。
随即他便站起了身:“时候不早了,咱家该回宫向陛下回禀了。”
“公公慢走。”
樊乐再一次起身,打算要送他出门,高公公冷眼旁观,发现他这病其实并不是很严重。
刚刚没有出门跪迎,恐怕只是一种手段。
吸引他入府的手段。
有意思。
高公公垂下了眼眸,与樊章等告别,然后出府坐上马车回宫。
……
“他真的没有受伤?”星月阁中,贺龄君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终于在第二天早晨高热降了下来。
“是啊!高公公亲自去的。”
小翠端着一碗燕窝粥,愤愤不平的道:“陛下都写好了抄家的圣旨,就等着高公公回来便下旨了,谁知道那厮居然没有受伤!公主啊,您会不会是记错了?根本就没刺着他?”
面对着她疑惑的目光,贺龄君没有吭声。
说实话,她的心中也是困惑不解。
她明明用匕首刺中了樊乐啊?那染红了河水的血液不可能是假的,高公公怎么可能会看不到伤口呢?
还是说,这个人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伤口瞬间恢复如初?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人。”贺龄君自言自语道:“这件事实在是太古怪了,我错了,居然没有调查就去父皇面前告状,反而被他摆了一道。”
她的神情微微有一些后悔。
“公主,别想那么多了。”小翠安慰她道:“陛下虽然撤回了查抄樊家的圣旨,但是未必相信樊乐,是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来的,我们等着看好了,总能让他栽大跟斗的。”
贺龄君不吭声。
她病好了以后,皇帝来看望她,虽然赏赐了许多东西,但是看她的眼神却是微微失望的。
父皇大概想不到,他最宠爱的女儿,居然会为了一己之私,去算计朝中大员吧?
贺龄君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
“公主,苏世子前来探望您了。”这时,有宫人在外头禀报道。
“苏世子进宫来了?那一定是陛下准许他来的!”小翠闻言顿时便欣喜若狂,看了贺龄君一眼,却见她的神情淡淡的。
苏公子救了公主两次啊,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可是公主好像并不怎么感冒呢。
小翠心中有些困惑。
苏晏在正厅等了片刻,这才看到宫女请他进内屋去见公主。
这原本不合规矩,然而苏晏已经与贺龄君订婚了,婚期就在年底,算算也没几个月了,此时见见也没什么。
苏晏略一迟疑,便跟着宫女进来了。
贺龄君靠在引枕上,身上盖着团花锦簇的绸缎锦被,手中玉碗里的燕窝粥已经见了底,她放下汤匙,慵懒的递给守在床畔的小翠,抬眸间,看见苏晏手里面还提着个食盒。
“呦,世子爷还给我带东西了呢。”贺龄君顿时便轻笑起来。
苏晏便将食盒摆在了贺龄君床前的小茶几上,缓缓打开来,里面放着一碟子炸春卷,薄薄的皮炸的酥脆,闻着有淡淡的桂花香味,旁边还有两碟叫不出名字的糕点,上头裹着杏仁片,还有芝麻。
这两盘糕点取出来,底下是一盅熬的浓稠香甜的秋梨膏。
东西虽然不是特别金贵,但是制作起来却是很麻烦的那种。
“这些是我娘亲手做的。”苏晏抿着唇道:“她听说公主病了,很是担忧。”
“多谢国公夫人了。”贺龄君礼貌客气的道。
一旁小翠殷切的道:“公主,您刚刚才喝了一点燕窝粥,旁的都没吃,苏世子一片心意,不如尝尝?”
“好啊。”贺龄君答应了。
小翠当即取来玉筷,颠颠的夹了个春卷递过去。
贺龄君伸手接了碗筷,慢慢的咬了一小口。
随即,绵密的香甜味道顿时便在口舌之中化开,驱赶了喝药的那股苦味。
“好吃。”贺龄君点点头,将一整个春卷都吃完了。
她吃的过程中,苏晏就坐在一旁,含笑注视着。
将每样点心都尝了一些,小翠再夹的时候,贺龄君便摇了摇头,道:“不吃了,放着吧。”
她大病一场,胃口不是很好,能吃这些,就已经很给苏晏面子了。
小翠便将东西撤下去了,还给苏晏上了茶。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贺龄君与苏晏,贺龄君问道:“樊家的事情,你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