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宴用手指将湿漉漉的发丝往后一捋,露出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沾上水滴的眉宇之间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凌厉。
他轻笑一声,冰凉的指腹贴上了那一点红痣。
陆清宴的手从耳垂移到了下颔线,掌根托起她的下巴,俯身,“虞婳,你真的想让我走远一点吗?”
嗓音沙哑,仿佛喉咙被粗粝的砂石滚过似的。
她顿了顿,大脑中仅剩的理智被吞噬,圈住了他的脖颈。
……
热闹非凡的宴会厅中,曲意绵端着蛋糕四处找寻,曲家小公主无论何时都是甜美尊贵的模样,她专心找人,并没有察觉泡泡袖往下滑落,露出了一截圆润雪白的肩膀。
裴洛川将她滑下来的裙子肩带往上提了提,“找我吗?”
“谁找你了。”曲意绵脸颊微红,“我在找婳婳呢,她不知道去哪儿了。”
“没看见。”裴洛川摸了摸下巴,“说起来,宴哥也不见了。”
曲意绵无意识嘟了嘟嘴,“我还给她留了一块蛋糕呢。”
“瞧你嘴巴,都能挂起油壶了。”裴洛川揽着她的肩膀往回走,“歇歇吧,说不清她吃过蛋糕了。”
偏厅似乎传来一阵骚动,曲意绵下意识想要过去凑热闹,裴洛川眼尖地看到了陆清宴的保镖身影,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小姐,今天你妈妈生日,你就别乱跑了,陪陪她呗。”
“说起来我妈咪和爹地好像也不见了哦。”
“嘶,那没办法咯,只能辛苦大小姐陪陪我。”
裴洛川和曲意绵的声音逐渐远去,偏厅中的陈依依和罗倩云的恐惧神色更甚,战战兢兢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保镖们。
曲太太和曲总坐在主座上,曲太太风韵犹存,脸色阴沉,“陈家和罗家真是会教女儿。”
竟然在她的生日宴上对陆清宴下药。
她要是不好好敲打两家一番,怕是会和陆家心生嫌隙。
陈依依从保镖们的只言片语中也得知罗倩云心怀不轨,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实际上自己在算盘小九九。
竟然敢买通侍应生把陆总带到她的房间去。
陈依依越想越气,索性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甩了罗倩云一巴掌,“小贱人,竟然敢利用我!”
后者因为计划没有得逞也心情不快,陈依依的这一巴掌把她的脸打得高高肿起,将她这些天来的委屈尽数点燃。
罗倩云也不甘示弱地揪住她的头发殴打,“我忍你很久了,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两个千金小姐竟然如同疯妇一般旁若无人地撕扯起来,看得曲家夫妇叹为观止。
曲太太一生优雅,还没见过如此蛮横无理的场面,急忙让保镖将人分开。
但这两个女人也时恨极了对方,揪头发撕衣裳的手段都使出来了,愣是让保镖们无从下手。
好容易把两人分开,罗总和陈总匆匆赶来,又是互相指责又是阴阳怪气,折腾了许久。
最后裴洛川出面,雷厉风行地把人遣走,曲家夫妇耳边这才安宁。
虞婳再度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正午,她刚刚侧身,身体的骨骼和肌肉牵扯,如同被人拆卸后重新组装而成似的。
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了身旁闭眼的男人,眉骨深邃,清冷漠然,哪怕是在熟睡状态下,也有一种让普通人敬畏的压迫感。
他浅色的薄唇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虞婳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起这些伤处的起因,瓷白的脸上浮出了一层薄红。